了起来,周崇明丢开藤条,“哭什么?打一下就哭了?”
范思雨鼻涕泡泡冒了出来,“我要告诉我爸爸,说你打我!”他说是这么说,告状也没少告,从来不管用。
周崇明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范思雨才四岁,本来是再天真浪漫的年纪,在他身上却一点都看不见,从记事起就没少犯事,这次是拿石头把一个小姑娘的牙齿砸掉了,周崇明除了要做事,还要负责给这个小恶魔擦屁股。
从小就这样,长大还了得?周崇明对这个弟弟也有期待,但这种时候,那种期待就跟泡泡一样,一戳就没了。
周崇明没有再理他,让他老实跪着就出了门。
已经四年了,周崇明想,四年前他去学校前,认真思考了一番范危的话,最后还是在上火车前改了道,去了范危那儿。
范危的年纪也堪堪比他大了十岁而已,但周崇明觉得自己在他眼前,根本就不够看,范危自信从容又充满了凛然的气质,那一双眼睛好像能看透周崇明所有的心思,要说周崇明是只顾着撕咬敌人的野兽,那范危就是有着更加理智和谋算的猎手。
周崇明在四年前跳入了范危为他设下的陷阱,就成为了他手里的刀刃,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手里,至今无法脱困,他也不是没有继续读书,再锋利的刀刃,按范危的话说,也需要一个漂亮的刀鞘,能带出去的没有一丝被人诟病的刀鞘,所以范危给他换了一个学校,能力通天的人,这种事情也是说办就办,但周崇明要为他付出更多。
范危有好几个大公司,也有一些私人的产业,可以说是见不得光的资金链产业,周崇明在给他做这种首尾工作,还是在校学生的他,是这个部门里的高材生,做上头头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当然,因为带了范危这层看似有亲的关系,周崇明得到的实际利益少的可怜,活得也不比别人滋润。
范危对他的控制达到了一种很病态的地步,周崇明明白他的顾虑,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联系叶知恬的原因。
他说会回去,不是骗她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离开她身边,只是在第一封信被范危截住,慢悠悠在他眼前拆开念完,饶有兴趣地问叶知恬是谁?是不是他喜欢的人的时候,他就怕了。
他做的不是什么正经事,这是范危的把柄,也是他的把柄,一旦两个人牵扯在一起,他对范危的威胁性远远大于他对自己,周崇明除了叶知恬,心里无牵无挂,所以也只有她,能够成为他的软肋。
他虽然没办法去联系她,但万龙可以,万龙知道他的心思,这几年也关注着她的消息,在听到他说叶知恬念了齐州大学的时候,周崇明心里酸涩起来。
四年时间,四年的时光,周崇明知道自己很过分,让她就这么等了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给她,让她等了四年。
他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心里沉甸甸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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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叶知恬绞尽脑汁地想下了最后一句话,将信放进了信封里。
吴青青在旁边好奇地说:“你怎么总是写信?给谁呢?”
叶知恬回答:“给我哥。”
吴青青失去了兴趣,淡淡地“哦”了一声,转身去忙了。
叶知恬吐出一口气,起身去寄信。
她现在和贺宇航仍然在联系,这几年,她从前世带过来的信息也一直和贺宇航共享着,只是很多时候没那么多时间,只能书信沟通,其实她做的已经很可疑了,一个乡镇出来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信息呢?但贺宇航很信任她,从不问,这让叶知恬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几年贺宇航人脉越来越广,叶知恬也让他帮她找周崇明,一个有名有姓的人,总不可能做到完全失踪,他不来找她,她就去找他,总有一天能把他找出来。
中秋节到了,叶知恬和寝室的人,一起出了门。
齐州是个很漂亮的城市,光是名人故居就有不少,来这里三年,该逛的都已经逛了,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晚上一寝室的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往北,去h省玩,那的潘多拉游乐园在全国都闻名,不仅游乐园,还有很多其他景点,比齐州更值得去游玩一番。
叶知恬准备了很多东西,阳伞水壶一个不少,还准备了长袖套遮住手臂,以防晒黑。
寝室里姑娘性格都不错,虽然来自天南地北,但脾性相投,相处也很融洽。
吴青青是个很活泼的人,性子和叶知心差不多,咋呼,多话,叶知恬和她关系最好,也是经常想到妹妹叶知心。
叶知心这几年完美错过渣男,在一年前经爸爸拉线,和一个隔壁村子的一个男孩子处上了,颇有些欢喜冤家的样子,关系很好,但一年了也没结婚,看样子还要再谈个几年才能成事。
大家一起上了火车,叶知恬抱着水喝了一口,靠在吴青青肩上慢慢睡了过去。
火车上很闷,也很热,叫睡着的她,好像有一种回到了四年前或者更久之前的那个夏天,那浮动着躁动因子的空气,带着周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