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双臂被废，ules终于吃痛，不由向后趔趄了一步。

而这一步，便拉开了虐杀的序幕。

下一瞬，枪影漫天。

挑、戳、刺、绊、劈、崩、圈、点、拦。

在撕心裂肺的狂笑声中，dusk状若疯魔，毫无怜悯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却又招招险要，尽取常人的要害之处。ules虽然再生能力惊人，但却竟跟不上受创的速度，一时间血肉横飞，全无招架之力。

终于，在这漫长的虐杀持续了整整十秒钟后，dusk扭转身体，一记回马枪挑出——

下一刻，一枚由绿炎构成的巨大逆十字架拔地而起，直上云霄！

鬼火，滔天。

待到绿炎终于最终散去，遍体鳞伤的ules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而那枚泛着寒光的枪尖，紧跟着探至了他的眼前。

“有什么遗言么？”dusk面带狞笑地俯视着对手，偏了偏头。

“……呵。”利刃临身，ules却仍旧平静，只是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这就是‘弑神者’那令人恐惧的真面目么……我终究还是轻敌了。”

“但是，即使你将这个基地毁灭殆尽，也阻止不了‘虚无计划’的进行的。”他说着摇了摇头，“‘第三期’所需的资料与实验体皆已准备周全，而重生的耶稣基督也成为了那位‘神’的拥护者，你的计划注定终结于此。”

“废话。”dusk此刻却是敛起了那副病态的笑容，一脸不屑地啐了一口，“那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ules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情，“那你为什么还……”

“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么？”dusk打断了他，似乎话不对题地说了起来，“脸毁了，眼睛被灼伤，而你唯一能再次看见东西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像份商品一样签售出去；整整半年，像条死鱼一样被解剖又塞进些奇怪的东西，终于好不容易熬过了改造，而在你成为弑神者的当天，七十多个和你相似的人就为你陪了葬，只因为他们‘并不合格’。”

“接受训练，熟悉身体，习惯杀戮，你杀掉了神，期望着自己还有机会回到曾经的生活，可却发现每一个认识你的人都非离即散，而你像头怪物一样走在街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令人厌烦的异类；再也睡不着觉，只能靠吞掉大把的，才能找回片刻做梦的感觉……”

“是的，我是成了弑神者，但谁在乎呢？”dusk快速地抽打了一下手臂，“像你们这些家伙可以喜欢上自己的新能力，甚至愿意为了‘那个家伙’效命，但我们这些只想做个普通人的呢？”他面色阴郁地别过了脸，“我他妈从最一开始，就只想老老实实地娶妻生子，安稳过上一辈子而已……”

“……”ules无言以对，只得沉默着。

“……不过，既然我的人生已经毁了，那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是我自己签下的那份契约。”而dusk顿了片刻，才恢复了平静般，继续说了下去，“但我还是想要阻止更多的人被卷入这些东西，哪怕一两个也好。在我离开组织后不久‘第二期’就开始了，所以我没能来得及动手，而现在又开始了第三期……呵。”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可我就算知道了，又能做的了什么呢？只是对付你这种看门犬，我就已经要费这么大的功夫了——或者说，这本来就只是我的自欺欺人吧？明明除了‘虚无计划’以外，还有那么多被改造成进化体的家伙存在——我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是为了能产生那种‘自己尽力了’的错觉，才会去动手的吧！？”

“真是……像个懦夫一样啊。”

dusk说完顿了片刻，仿佛思索着什么般沉默着。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懒散轻浮，身上的暴戾之气也随之退了下去，“资助我上到了大学的那户人家到底是什么人？以你的位置应该能知道的。”

“……那是一户姓林的商人，在你高中毕业那年融资失败，申请了破产。”ules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托出，“在进行你的关系人审查时，他们一家也被一并彻查，结果意外发现了其女儿有着不亚于你的‘void适配性’，于是越过常规程序进行了征调。”他顿了一下，“……你应该不会对她感到陌生的，copy-03。”

“哼……这样么。”dusk冷哼了一声。

然后，他一甩手臂，从ules的喉咙前撤开了枪尖，散去变身，恢复了一身灰衣的常态。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他抬手一打响指，l.i.m.b.o围墙上厚重的大门便自行打开，滑向两边。

“我会从你这里接入，删掉主数据库中与我能力和改造流程相关的全部资料——反正你们也用不到了。”dusk说着摆了摆手，自顾自地便向基地内走去，“替我转告你那讨厌的上司……”

“就说是我来领自己迟来的退休奖金了。”

……

?十年后。

2016年，10月21日。

dusk站在零食货架前，暗中注意着一旁，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在货架的另一端，那个年轻人戴着墨镜和棒球帽，装模作样地挑选着商品，仿佛不经意般地向着dusk靠近着，却殊不知后者早已经注意了他半个小时。

他很清楚这个叫做齐森的家伙想要做什么，毕竟，是他主动把自己的信息透露出去，并设法传达到他们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