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向晚点头。
顾不及闲聊几句,迎春仙子便赶去通知其他花仙子了。
向晚想,虽然她已是仙女之列,但毕竟只是最基层最底层的,她刚听说王母娘娘的寿诞就在今晚,显然她们这一阶层的仙子仙女都是不受邀请的。想想也是,既有玉帝,那么在天庭也是有职位与等级的,这两样,天上地下人间,还真是无处不在。
天界也有白天与黑夜。向晚跑回杏树林,找到那两本小册子,想着身为杏花仙子,她却连花开的法力也不知道,赶紧将那翠绿册子捡起翻开,两颗翠中透黄的杏子骨碌碌滚向远处。
先花后叶再结果,这本是杏花自然生长的规律,如今需花开二度,自得她这个当仙子的使用法力了。册子上果有记载,简单明了,除去几条开花结果等口令,还记载了规矩三十六条,无非是不能违反自然生长规律,破坏三界平衡之类。向晚心里不耻,那些个规矩,说是得一一遵守,王母娘娘一摆寿诞,还不是当官的主动要求破例?没想到在天界,这些规矩法则也只是约束她们这一类小老百姓,不对当官的起作用。
合上册子,复又将它扔回地上,向晚足尖轻点地,轻轻一跃至杏树枝头。这些个小功力小法术,也没怎么研习,不过是不经意间发现,好象身体的一种本能,几日下来早已驾轻就熟。
延延绵绵数百里,皆是一片又一片的花林,汇合成花的海洋。这一大片花海,是各花仙子的居所,一花仙子一花林,花海正中是一排的仙殿,各仙子都有住处,不过比起仙殿,向晚更喜欢这片属于她的杏林。花林与仙殿,以及她们这一班花仙子都属于百花仙子领导管理。
向晚弯身摘了几颗杏果,用力往前扔,然后笑着在杏枝上蜻蜓点水般游走。碧绿的杏林,满枝沉甸甸的青杏,一个杏红曳地长裙的女子,粉面若桃,黑眸若夜,笑颜如怒放杏花,精灵般跳跃。那飘飞的如雪长丝巾与翻飞的杏红裙摆相映成画,银铃般的笑声在夜幕中渐隐渐没。
一个人笑闹了一阵,停下歇息,便等莲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仙殿四周莲灯升起,向晚右手轻点左臂杏花封印,左手垂立,举至额前,掌心向右,大拇指与中指贴合成圆,另三指舒展朝上,心中默念杏花盛放令。
身下杏林霎时吐苞绽放,万花齐开,听得见声音,闻得到花香。秋风换春风,点点如胭脂,连绵数十里,含苞时的艳红,怒放时的渐淡,花谢落地又成雪白一片,说不尽的娇,道不完的艳。
“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向晚飘然而下,随口吟诵,忘了是谁的诗,是谁的心思,只是看着满枝青杏衬着满树杏花,丰收与绽放,收获与希望,这一刻心里漾开了喜悦,几日来的郁闷与不平,倏地消失。
三两淡粉杏花瓣宛转飘落,向晚忍不住伸手欲接。她想,做个杏花仙子,也很不错。
向晚知道自己闯了祸是在第二天。
她被人抓着到了天庭,对着玉帝与王母娘娘跪下的时候,看到一旁已然跪了个人,正是百花仙子。
“玉帝,是小仙疏于教导,才有此事发生,望玉帝念在杏花仙子初上任,饶恕她此次失误。”向晚未及开口,百花仙子便伏地求情。
昨晚上王母娘娘的寿诞,百花齐放为贺,只需将天界的杏花绽放即可,寿诞结束,莲灯落下即恢复原样,向晚不知这些个规矩与惯例,巴巴地将三界杏花催放,直到一大清早有人发现了异常,她被拉到天庭,才知道自己闯了祸。
向晚心里是有些不屑的。从她第一天到天庭,跪在玉帝与王母娘娘跟前,便对天界十二万分的失望。这下跪的规矩,在她的前世可没有。
“一夜之间,你可知因你这失误,人间多少谣言纷起,百姓惶惶,奔走相告,直道天呈异象,必有大灾,甚至已有不少人打算离家逃亡。”是玉帝在说话。向晚抬头看他,丰神俊朗,眉目英挺,初见时高贵而优雅,标标准准一个画中人物正年少,哪是印象中的中年大叔。不过今天的玉帝,眉皱着,唇抿着,明明白白的生着气,仙风道骨的气质荡然无存。
“谣言止于智者。”神差鬼使的,向晚吐出这话。造谣生事者,可杀;愚民,可怜。
话音刚落,一旁百花仙子便拉了她衣袖一下,向晚转过头看她,耳边传来玉帝的怒声:“还不知错!”
百花仙子脸上一慌,不由分说拉着向晚意欲伏地。向晚将腰挺得直直的,就是不肯磕头。
“何错之有?规矩不正是用来打破的么?花仙三十六条明明白白写着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错了花期果期,坏了自然生长规律,若都守规矩,这天上人间地下,百花齐放该只是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美好愿望!”向晚心中没由地来了气,昨晚上是他们要百花齐放的,通知的时候只说了见莲灯便开花,又没说分三界,她初来乍到,怎知这些讲究?如今出了事,怎么就只成了她一人的错,被人抓了来,跪在这地方,还需要磕头认错求饶?
王母娘娘闻言,脸上便有些挂不住。百花仙子松了手,有些愕然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