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晏还没决定好是否进宫参宴时,宫里又传来旨意,宴筵往后推延俩月,因为正值六月至九月之间的汛期,淮河那边堤崩发大水,淮源一带的民众受到灾害,失踪死亡了不知几多人。
这种时候,自然不适宜再论皇子婚嫁之事,更何况有人举报,淮河堤崩乃是有官员从修堤坝中贪利所致,皇帝大笔一挥,降旨令大皇子李煜宸与二皇子李煜景亲自去彻查。
云晏听闻到这些个消息后有些发愣,淮河水灾事件足足比前世提前了一年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她都觉着是皇帝故意借以此事测试二位皇子涤肽芰Α
而更令她有些放心不下的是,虽说李煜宸武功了得,要是他返京呈证据的途中,真让那些心虚的官员雇江湖杀手围攻的话,他会否寡不敌众受伤?
想了想,她又觉得滑稽,上辈子她是在担心李煜景若办不好差事,会否惹来皇帝的不满,这一世,担心的人却换成了李煜宸,她低垂眸眼以手撑头,干脆什么都不想了,横竖她是插不上手,也帮不上甚子忙。
可是令云晏想不到的是,她不仅没帮上忙,好似还扯了他的后腿。
之后的一个来月,她到护国公府去探望外祖父,归家之时,由于云擎临时有事,就由表哥林凌泽护送回府。
说起林凌泽来,她就有些尴尬,这次到了护国公府才感觉外祖父与舅舅他们似乎都有意让她与林凌泽亲上加亲,而舅母还特地在言语上试探了一番她的意思。
她从来就没设想过要嫁给林凌泽,当场就吱唔着说不出话,感觉脸都烧了起来,舅母看她如此,就笑着说,护国公府上大家都很喜欢她,让她回去仔细想想,也不要有所勉强才是。
而哥哥还传来口讯说这次没空来接她回云家了,让表哥送。
她直觉上就是哥哥也有意将她许配与林凌泽!
她还想着林凌泽绝对与她一样,不会同意给他们二人硬扯成一对的,结果不是!
她上马车之时,林凌泽就站于一旁含着丝笑意在静候着,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以往了,眼底里莫名蕴藏着几分炙热。
云晏懊恼极了,连忙快速上了马车并拉好帘子。
怎么会这样?明明前世就没有这种事发生啊!
林凌泽在上辈子可是最看不惯她的娇小姐脾气了,又挑食,又不知礼节,什么都不会,脾气还好大,这一世,他怎么就不记得她前些年也是这样的了?
按说林凌泽在双十年华的这个年纪,早就应该成亲了的,但就前两年他忙着下考场,家里也就没议亲让他分心。
去年她在姑祖母家时,他就已考出来了,名列前三,京华轰动,再加上林凌泽本来就生得玉面温润,笑起来英俊的脸上有浅浅一酒窝,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是以欲与护国公府结亲的人家多的是。
护国公府却将议亲之事推到她十五岁及笄,她此刻才顿悟过来,原来是在等她长大……
在她正胡思乱想之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示意锦葵揭帘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哪知锦葵才把帘打开,林凌泽已从前面马匹之上旋身翻下,来到马车一旁冲里头的云晏道:“表妹,此时街上正热闹,不妨下来走走?”
他都已在外头候着了,云晏再拒绝拂他面子就不大好,只好起身准备下车。
到车头前时,林凌泽目光柔和的看她,携着些许笑意伸手要扶她下来,她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将手递给已然下车的锦葵,借着锦葵的力道跳下了车。
林凌泽也不生气,反而似乎喜欢看她这般不知所措的模样,醉人的酒窝隐约乍现,温言叹得一句:“转眼间,晏儿都是大姑娘了。”
云晏更是局促,连忙转移话题道:“既然都下车了,那就随表哥一道走走吧。”
车夫与锦葵等人都落后十来步左右,在后面徐徐跟着,街道上处处都是吆喝叫卖声响,云晏心头微乱的与林凌泽一道走在前面,想着要如何才能与表哥道明自己的心意,而不会伤害到他。
而林凌泽似乎心情很好,每每看到有趣的小玩意都拿起来问云晏可喜欢,云晏一直摇头,问的多了,到底在他又举起一可爱的兔子布偶问她时,她不忍再落他面子,便无奈点了点头。
林凌泽很是高兴,连忙结账将兔子递给她,云晏才接过来,就听到震撼人心的肃清声响!
“宸王殿下回京面圣,闲杂人等速回避!”
严肃而令人胆怯的响声循环数十遍,街上人员好些四散而去,没躲开的都避至街道一旁低头恭敬行礼。
林凌泽也护着云晏到了街道边缘静候着。
不过片刻,马蹄声便纷至沓来。
当先一骠骑骏马之上黑披风黑锦衣的李煜宸掠风而过,他的如瀑墨发被风扬起,与同样被风刮起的披风锦衣组成一道完美的弧线,他所过之地,寒气广撒,让人忍不住胆寒惧怕。
云晏正看的出神时,四周围原先已靠边站的摊贩们俱都动了,也不知道瞬间从哪抽出来的长剑,刹那间便飞身与他凌厉交战上了。
街道边上的人尖叫着散去,林凌泽也以臂弯护着她要退离去,沉声道:“晏儿,随我走!”
云晏虽然知得李煜宸杀人不眨眼,却是从来没亲眼见过李煜宸动手杀人,心下这会儿虽也是害怕,但见得他掌心带着内力横扫,那些之前伪装成摊贩的杀手便纷纷口吐鲜血被拍飞出去,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