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杨教授依然是没什么消息,也没见他回来。最开始的几天,大家都以为杨教授可能是去东北考察了。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就算是考察,这也该回来了。而且这去外地考察,怎么着每天也得发个传真过来,汇报汇报情况啊。可是这老头儿,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回音儿也没有。
后来杨教授的家属找到了我们单位,在所长的办公室里一个劲的闹,非要我们队里给个说法。这个时候考古所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来所里的领导们,顶不住家属给的压力,就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并报了警。
公安局的同志来了之后,找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挨着个的问话。一共问了我三遍,我就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但是我隐瞒了我家里的那本书。我只是告诉公安局的同志,我跟杨教授在食堂见面的时候,那老头儿的举动有点反常。其余的,有关我家那本书的事情,我咬着牙是一个字都没说。
我知道就算说了也是没用,他们也不会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弄不好还得把我自己给折进去。他们见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录完了口供就回去了。说让我们等通知,最近几天没有他们的同意,谁也不能出了这天津城。
又过了半个多月,大家见这人也找不到。警也报了,启事也登了,可就是没什么动静。东北那边的兄弟单位,我们也给发了相关文件。人家给的回应是,并没有接待过天津来的考古人员,更没有发现过什么杨教授。
这件事闹了几天,家属见我们也没有办法,就回家等消息去了。后来有天下午,我正在所里,调校我那一堆勘探工具的时候,门卫的大爷就进来说有人找我。我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出了工作间。远远地就看见华子在一棵大树下抽烟。
华子见我出来了,赶紧迎了过来,对我说:“三儿,我这店里来个出货儿的土盘子,他卖的那东西我看有点古怪,你跟我过去看看。”我问他怎么个古怪法,他没告诉我,说等我到了就明白了。
我一听他这么一说,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跟他去了沈阳道古玩市场。我俩紧赶慢赶的,没十分钟就来到了他的店里。我看见那柜台前,坐着个人,估计就是华子说的要出货的主儿。
那人看上去也就四五十岁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皮肤黝黑,满手的青筋。抱着个旧皮包坐在那,样子很紧张。
我看那人的模样,应该是个庄稼汉。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天津周边的老乡家里,多少都会有点玩意儿。只是后来,由于下乡收东西的贩子多了,老乡手里的好东西就少了。华子一般碰见这种人都是狠宰一顿,可今天他怎么说这大叔卖的东西有古怪呢?我一时间想不明白,就坐了下来。
华子给那大叔倒了杯水,打发了店里的伙计,关上了店门。搬了个凳子也坐了下来。
华子面带微笑地跟那人说道:“大叔,您也是诚心要卖东西的。我这收货的主儿,也给您老请来了,您把您那东西亮亮吧,让我们这位爷过过眼。”
那大叔一开口,满嘴的东北腔:“这就是买主啊。这看着没多大岁数啊。我这个玩意儿啊,我都没敢拿到北京去,主要是那人忒多了,我怕惹麻烦。到时候出点啥事儿,那可就整大发了,犯不上。”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大叔,咱这铺子这位老板,在沈阳道那绝对有一号。别人家不敢收的东西,您拿到他这来,准保卖个好价钱。那比北京的潘家园好使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逛了半天了。要是没把握,我也不能拿到这来啊。”
那大叔说完就把那个旧皮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团东西来。包着好几层旧报纸,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我一看,那东西好像是块玉。
华子拿起那东西,就对那大叔说道:“叔,您先在这稍坐,我跟我这老板合计一下。”
“那可不行,这宝贝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不放心。”那大叔说。
“这东西在我这,您就放心吧。跑不了您的。出了什么事算我的,你在这先喝口茶,歇一歇。您说您这大老远从关外来的,先缓口气,我跟这位爷商量一下。咱也好谈价钱不是?”
那大叔点了点头,华子就把我叫到一边,他小声地说道:“三儿,你看这玉。这可是古玉,黄玉玉戈......”
“不是你先等会,我这都被你给绕晕了。你收东西,就收东西啊。这爷们一看就是雏儿,有钱不宰,你找我干嘛啊?我看这里面没什么古怪啊?我班儿上还一大堆活儿呢,你要没别的事我就走了啊。”我岔开了华子的话,对他说。
“这事要是就这么简单,我还能跑那么远给你找来?你看看这玉戈后面画的这是什么东西。”
他说完,就把那玉戈翻了过来。
我凑近了一看。只见那玉戈后面,绘着一个图案。那图案跟我之前拿给华子看的,那个青铜鼎上面的图腾,竟然如出一辙。
我回头看了看那位东北老乡,又转过头看向华子,对他小声地说道:“这......这人从哪弄的啊?这跟我杨教授留给我的那张照片上的图腾,好像是一个东西。我看这玉戈八成也是土货,莫非这老乡也是个倒腾土货的?”
华子贴在我耳边对我说:“这老乡身上除了庄稼味儿,就是汗臭味。你再看他那做派,怎么看怎么是个外行啊,这东西八成是他从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