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是我自作多情吗？”厉庭徵自嘲一笑：“有时候我会很羡慕那些绝症病人，至少他们的家人在得知他们生病，第一反应是如何救他们，而我呢？所有人在知道我有暴力倾向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远离我，从来、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把我从这个泥潭里拉出来，许非虞，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你这么上赶着离开，是怕我杀了你吗？”

许非虞哽咽着，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她想辩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没办法狡辩，她确实没想过要把他从绝境里拉出来。

她后悔了。

“你走吧。”厉庭徵垂下脑袋，看着自己青筋凸显的手背，皮肤太苍白，肌理和血管仿佛要透出来，他声音里全是压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遗憾，好不容易有个我不讨厌也不讨厌我的人在身边，却没办法留住，我又要变成一个人了。”

话音刚落，许非虞就扑了过来，把坐在沙发上的厉庭徵撞得往靠背上一仰：“不走了，我不走了……对不起。”

厉庭徵皱眉：“不走？你不怕……”

“不怕。”许非虞脑袋埋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都不怕，还怕这个么。”

厉庭徵嘴角轻勾，说出的话却是和他表情全然不同的沉重：“你不知道暴力倾向有多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小心伤害了你……”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不关你的事。”许非虞抽噎了一下，心里生出视死如归的勇气：“我们一起接受心理疏导好吗？这种病不是没得治的，我陪你，一起把它治好，以后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好不好？”

厉庭徵抱着她的手臂慢慢收紧，在许非虞看不见的地方，他唇畔的笑意渐渐加深，形成一个嘲讽十足的笑，他低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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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许非虞不走了，厉禹立刻打了电话过来：“许小姐，你不走了？”

此时厉庭徵正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甜品一边看电视，许非虞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恩，不走了。”

厉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你了解过暴力倾向吗？这种心理疾病发作起来压根没办法控制，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到时候要是被打伤了……我很不放心啊。”

“没事啦，”许非虞故作轻松道：“平时少惹他生气就是了，他要是发疯我就躲起来，不会有事的。”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恩。”

挂断电话，许非虞深呼吸一口气，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给自己鼓劲，这才收起手机进客厅。

厉庭徵见她进来，皱眉问：“谁的电话？”

“厉禹的。”

“哼。”厉庭徵不高兴道：“他是不是叫你走？”

“没有！”许非虞在他旁边坐下：“只是叫我有事给他打电话。”

厉庭徵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伸手把许非虞揽进怀里，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大拇指细细摩挲着她的下巴，眼里带了点挑逗意味：“别上班了，在家陪我，我养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