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春反应之大是有原因的。
在他印象当中,高正义简直是无敌的存在,神一般的存在。以往出任务时,但凡自己与高正义搭档,高正义不仅是可靠的队友,也充当着自己有力的护卫。他曾亲眼看过高正义徒手一击就劈折敌人的砍刀,连同对方的左臂。
这样的高手怎么会遭人暗算受伤?谁又有本事暗算高正义、险些令其成为一个废人?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更无法想象。
其实他还有一个没敢说出口的原因。如果像高正义那样的人都横遭不测,这笔生意对自己而言岂不是更危险?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各路神仙……我宁可不要这次的提成奖金,只想一切都回到过去啊求你们了!
喝下的水顷刻转为曾玉春额前涔涔冒出的冷汗,小艾看见后关切地问:“玉春哥,你还好吧。”
她还以为曾玉春是被呛得后怕或者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我没事,没事。”曾玉春话音一落,一袭职业女装的文绮陪同陈海东快步进入办公室。两人脸色都很凝重。显然,高正义受伤的事情对于整个翼能团队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出乎意料的坏消息。
但同时也出现了曙光。当文绮把进门时抱的一叠资料边呈现边讲解时,众人忽而深有感触,世界上原来真的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事情。
桑榆就是姚新凯的消息。
通过文绮进一步深挖,总算弄清楚了姚新凯和邵军华恩怨的症结所在。正如傅杨之前无意间言中的那般,邵军华去年底将某项工程外包给姚新凯,后来却借口对方工作上的细微失误造成违约,拒绝偿还大部分外包服务费,合计约七十万。这笔企图赖掉的工程款足以令姚新凯这个小老板资不抵债,濒临破产。他一怒之下把邵军华起诉至法庭,但邵军华却凭借某些关系让姚新凯输掉官司吃下暗亏,不啻于是对其又一大打击。姚新凯心中对邵军华的恨意也就可想而知了。
法庭判决书的复印本就在那堆文件里,邵军华从未交给他们,连提都不曾提到过。
可光有这个还不够,因为它仅仅坐实了姚新凯有重大嫌疑。真正的关键点是,文绮昨天调阅过邵军华所在的别墅区的监控视频,居然发现两天前,姚新凯曾派自己的堂弟姚本刚到邵军华的别墅区门口外围转悠,明显有踩点迹象。
包括陈海东在内,其他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今天中午高正义遇袭一事。两者的时间间隔没超过四十八小时。怎一个“巧”字了得?
最有说服力的还是姚本刚这个人。打开他的履历,除了早先接触过其档案的文绮,所有人都难免吃了一惊。
姚本刚,1980年生人,高中文凭,未婚。他曾在军队特勤团服役,五年后自行离退,有参与海外雇佣兵的经历。实战经验丰富,射击、侦察、搏斗、刺杀,样样精通。
侦察、搏斗、刺杀……这些词汇嵌套在那位突袭高正义的不明中年男子身上,何其相似,简直是为其量身定做的一样!
“真的是他吗?!”小艾半信半疑。
“我把他唯一的旧照片发给正义。正义只说了两个字。”
不是,不是姚本刚。
曾玉春纳闷了,既然能肯定不是姚本刚,怎么还有“最有说服力”一说?
“虽然姚本刚不是,但我们都别忘了他的身份。”文绮拿起另外几页纸,“他参过军,而且是特种兵,又有派驻海外执行任务的经验,找到厉害的同伴,对他来说不会是件难事。”
一直默不作声的傅杨总算放下刚刚告白失利的挫败感,闻言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姚新凯通过堂弟的牵线搭桥,雇佣了厉害角色,也就是袭击高正义的人?”
“这种可能性不小。就像我们之前推测的,如果姚新凯不想亲自出面,或者想摆脱关于自己的任何嫌疑,他一定是通过别人来实施计划。姚本刚的出现绝不是偶然,可他毕竟和堂兄有血缘关系,万一失手,人们肯定会怀疑他的堂兄。但如果是姚本刚曾经的战友、熟人,哪怕只是同行,那与姚新凯的关联就不密切了。更重要的一点,这类人动起手来,普通人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就很难捉住他们了。”
“很有道理。”她严密的分析连陈海东都心悦诚服地点头称许。
“我补充一点。和高正义交手的那个人,有可能与在座的一样,身怀异能绝技,不能只以常人的标准去衡量、自我局限。”柳艺馨见大伙儿都默认她的看法,于是又说,“老总?”
陈海东抬头。
“从邵军华拿走的半枚吊坠,可以暂时交由我研究吗?”
曾玉春不可思议的程度是陈海东的二十倍。
半枚吊坠?剩下的半枚吊坠竟然是在邵军华那里?这么说,柳艺馨终于找着了?
坐在他对面的文绮怔怔望着他脸上不定的变化,眼神中也透出一股无可名状的复杂。
霎时间,这几人各怀心事,面色重重。
“你想研究那枚吊坠?”良久,陈海东开口。
“是。”柳艺馨其实很谨慎地组织着每一字每一句话,但外表又绝不能让陈海东瞧出半丝破绽,“高正义说过,袭击他的刺客,一开始目标并不是哪个人,而是这枚吊坠。所以我在想,要么它真的价值连城,要么……就是隐藏什么秘密。”
“你对珠宝有研究吗?”
“略懂。”柳艺馨笑着回答文绮的提问。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