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钉回答,往耳洞的眼里戳了戳,戳出一个软乎乎的小肉坑,还挺有弹性的,“就是,没戴过这么大的。”
大吗?卞鹤轩盯着那小钻石,又盯着那小耳洞研究了一下,把卞姐的耳钉收回来了。刘香有时候形容词用不准确,自己犯迷糊,别人也听不懂,好在卞鹤轩脑子够用。
这耳钉太粗了,傻子那个耳洞小,他试了试,自己知道扎不进去。
“行吧,哥以后给你买个细的,走,咱吃烤鸭去。”卞鹤轩给大兔子揉耳朵,食指和拇指的指腹按压在耳洞前后,能摸出来里面有些硬。
“真不疼了啊?”卞鹤轩不懂这个,就觉得胸口有气,那臭傻逼以后是见不着了,否则见一次打丫一次。
“早就不疼了,大哥,你要给我买,就买小的那种,买大了,我戴着疼。”刘香饿了,眼睛开始往饭桌上飘。以前大哥是雇主,给他东西自然不肯要。现在他觉得俩人定下来了,是出院就成家的人,那就可以收礼物了。
大哥喜欢他,给他买,他也可以给大哥买,反正两个人的钱也放一起,一起花。
“行行行,哥给你买个最小的。”卞鹤轩想拉他,谁料竟让小傻子把手甩开了,还假装没事人似的。嘿,卞总就从没受过这委屈呢,从前都是他狗,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叫一个傻子给整蒙圈儿了。
顾异把整个过程尽收眼底,骂了一句嘿嘿活该,转手包了个烤鸭卷给小左:“你多吃啊,反正轩哥吃不了。晚上我带你吃那网红冰淇淋去!”
“啊?什么网红冰淇淋?”米小左快把话梅小排骨叼光了。
“就你微博转发那个,好多人拿着拍照,上头堆了团黑心棉似的。”顾异不懂这些,反正就知道小左跟小姑娘差不多,“你也拿着拍个照。”
“那叫乌云冰淇淋……”米小左的少女心快叫黑心棉仨字打消了,但是他真想吃,看来控糖计划又得重新来。
到了4月15日卞鹤轩出院这天,从车祸到出院满打满算四个月零二十三天。
卞鹤轩中午就脱了病号服,彻彻底底从内到外换上自己衣服。不去公司他当然不穿西服装那个逼了,但骚包就是骚包,出个院也要讲究个排场,跟走秀似的。腿刚养好,卞鹤轩就准备时刻放闪。
刘香知道测试结果下午才有,倒是很从容,中午还打了最后一回病号饭。“大哥,你这么早就换衣服啦?”
“哥臭美臭美,过过瘾。”卞鹤轩洗完手出来,头发扎得十分熟练了,“怎么又自己打饭去了?”
“就最后一次,顾异哥哥说,饭卡不退了,里面还有几十块呢。”刘香把饭卡收进小包。医院的饭卡都是拿身份证办理的,谁办理,押金就退给谁。顾异懒得来,就说150块押金支援医院建设,刘香就想着把里面的饭钱花掉。可最近去外面吃的次数多,还剩下好些。
给刘香心疼的,恨不得一天把饭钱吃光。
“吃不完留着,反正哥一年以后还得走一趟,拆钢钉呢。”刘香刚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卞鹤轩弯腰一口给截胡了,吃得挺美,“你先吃啊,哥出去一趟。”
自己夹的肉没吃到,刘香反应了一下:“哦……诶?大哥你不吃饭了?”
“回来吃,马上就回啊。”卞鹤轩蹬上鞋,嘱咐一句就溜了。
先等电梯,2层下,走空中长廊,到了门诊再上扶梯,左转,这一串路卞鹤轩都背下来了。这是他头一回自己来,从轮椅到康复都是小傻子陪他来的。
左腿还稍有不适,主动锻炼和被动锻炼都不能停下。卞鹤轩往复健科走,拐了个弯,看到梁医生在窗前等他呢。
“嚯,够精神的啊。”梁医生慢条斯理地端着茶,重新打量刘香大哥。
“一般吧,我这人挺低调的。”卞鹤轩有着四九城爷们儿的传统特点,话密嘴贫,什么话都顺着往下接,“老给您添麻烦,怪过意不去的,等我出院给您送个大锦旗啊,镶金边儿的,赞美话我都想好怎么说了。”
“说什么?”梁医生眼镜儿一抬,等着听好话。
“就说您,妙手回春,送子观音,治我狗腿,救我狗命。”卞鹤轩开始扯淡,给自己减压。
梁医生先是呆若木鸡,继而反应过来自己叫人涮了,摇头笑得很无奈。“你啊,说不过,说不过。”
“我这不是自我放松呢嘛。”这句话是真的,小傻子的智商结果出来了,他中考出分那天都没这么紧张,就坐不住,必须提前来摸个底。
就算没有进步,也得让医生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说成76,必须76!
“我弟那结果……”卞鹤轩向来不拖沓,但是贫了半天才开这个口,故作深沉,“您先给我说说。”
“结果是出来了,你不是刘香的第一监护人,按理我不应当告诉你。”梁医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也把卞鹤轩给涮一下,打个平手,“但是我可以和你说个大概,具体的科学说明还是要等三点,他亲自来听。”
“没问题没问题!您就给我个大概,说太具体了我也听不懂。”卞鹤轩有点儿不镇定了,“我弟12岁的时候是75,您说他……进步了吧?”
梁医生细细打量着刘香的“大哥”,慢慢地点头。他并不相信刘香和卞鹤轩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但他相信卞鹤轩是真心关注刘香这个病例,也是真心对刘香这个“弟弟”负责。
卞鹤轩看医生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