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的汉子哈哈大笑，说：“好，你要是真来，这手艺绝了也罢，反正老铁头的称号很久之前就已不再，能记得这的，怕这世上也没几个人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有心做把剑，又有谁能认得出呢？”

宁海昌也笑了起来：“你要真是有心做把剑，我定然不会死在外边。”

顾林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听出这汉子在铸剑方面也是有名气的。但店内生意清冷，在顾林来店至现在，没有人来买武器或修剑补刀。随后两人不再寒暄，宁海昌说明来意，两人就开始选择武器。

顾林从货架上一把把试起刀剑，随意挥动几下，总觉得不顺手，甚至也怀疑这玩意儿能不能砍死野兽。不过即使没有武器，顾林也能徒手杀死熊一样大的野兽。既然有武器可用，拿着或许真如宁海昌说的，会觉得心安一点。

片刻后，顾林已试过所有的刀剑，但没有趁手的，所以还在犹豫着什么。

在一旁看着他们选武器的大汉看了顾林几眼，这刀剑都是出自他手，虽然只是为省料而制的残次品，但其中分量之重是他最清楚的。见顾林随意就拿起挥斩，便是以他见过的世面，也不禁眉头一挑，有点好奇的注视起这少年。

可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少年身上时，少年却警惕的立刻转身回望，与大汉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大汉立刻像做了亏心事，躲开少年投来的目光。

他刚转头，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不禁疑惑起：难道不敢与这少年对视？

好在顾林只是回望一眼，就继续在货架上拎着之前拿到过的刀剑。

大汉此时心中却在思索着什么。

顾林选不到好的武器，宁海昌却已选好了，他拿了一把长剑，两把匕首。见顾林还没选好，就随手拿了一把递给顾林，说：“试试。这里的武器比其他店锐利犹有过之，只是那蔡先生不善变通，才使得这店生意不好。要知道一把剑在上边刻些纹络，价格立刻倍增，尽管那些纹络看起来一点儿用的没用，不过也比这黑黝黝的气派多。”

听宁海昌话中对汉子的尊重，知道这人所铸刀剑不落下品。他们不知道的，蔡先生铸这几把刀剑纯粹为生计，只用边角料就能做的如此锋锐，若真有天材地宝，不难做出旷世的神兵。只是宁海昌说的很对，不懂变通的蔡先生当然不会为好看，而在已能尽其效的剑身加几道华而不实的纹络。他知道这样做能使一把剑价格倍增，但就是不愿做。

这就是他的坚守，尽管这种坚守让他很是落魄。

顾林拿着宁海昌递来的长剑，挥斩几下后仍觉不顺手，但也无可奈何，就打算用这把剑时，大汉道：“我看你好像对这都很不满意，你要知道付什么样的价格才能买到什么样的东西。炉台边有一把剑，没做成，不要钱，你要吗？”

说着大汉从角落里拿出一把长剑，吹了吹上边铺满的尘埃，然后用身上的抹布擦了擦剑身，这才递给顾林。见大汉如此小心翼翼的举动，宁海昌也不禁好奇，凑近看看这把剑。离近之后，看到这把剑，宁海昌不满的大声说：“这破烂玩意儿，连刃都没开，就是砍柴也用不着，你就让他就拿着这玩意儿去杀人吗？顾林，我们不要这东西。”

大汉笑着说：“这玩意儿虽然破烂，不过杀人还是可以的，更不用说杀几头畜生了。”

大汉看着顾林，突然觉得能和他对视了。顾林眼中清明，澄澈，有少年独有的纯真。他又问一遍：“你要吗？”

顾林点头接过这把黝黑长剑，眼中灵芒忽现忽隐，突然有两个字在脑海浮现：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