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说帮她养儿女。
周氏改嫁的那年,彭方元八岁,妹妹三岁,已经会走了。
他牵着妹妹送母亲出门时,只觉得娘亲穿得好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娘亲却在哭。她给了他们一人一块蜜饯,就走了。
等她走远了,彭方元才想到了什么,问:“我娘还会回来吗?”
村人有的不说话,有的笑了起来,说:“你娘不会再回来了。”
彭方元大惊,立刻去追娘亲,但怎么追不到。他跑了很远,天都黑了,都没有追上他娘。等他回来,邻居就急切地对他说:“安安着凉了,这会发着高烧,我去山上采点药,你别乱跑了。”
彭方元忙跑到妹妹身边,往她额头一探,烫手。妹妹紧闭双眼,小小的眉头深深拧着,像是很痛苦。他抓着妹妹的小手,妹妹却在叫着“娘亲、娘亲”。
大人很快采了药回来,煎了水给彭安安喝下。但是并没有什么用,邻居急了,跑去镇子叫大夫。
然而在大夫来的路上,彭方元发现妹妹的手凉了。
冷冰冰的,也不会再喊“娘亲”,喊“哥哥”了。
彭方元愣了神。
等邻居回来,发现彭方元不见了,彭安安也不见了。
彭方元背着已经不会说话的妹妹走在小树林里,他想找神仙救活他的妹妹,大人都说,山林里有很多神仙,逢年过节他们都会拿一些吃的来祭拜。
“救救我妹妹吧,求你们快出来,救救我妹妹吧。”他苦苦哀求着山林里隐匿的神,可是没有人出来。
是他平时没有好好拜神吗,是他平时没有什么吃的拿给他们吗,所以没有一个神仙出来。
“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他无助地哭了起来,但背上的妹妹,依旧没有半点呼吸。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他没有力气走了,跪在地上哭着,身体已经冰冷僵硬的妹妹从他背上滑了下来,小脸蛋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妹妹——”
八岁的彭方元,没有了娘亲,也没有了妹妹。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你要打铁?那你问对人了,你沿着这条路走,街头那有家叫‘一锤子’的铁铺,那里有个小师傅,力气大,打的兵器又好使又锋利,还便宜,不坑。”
葛洪听了行人介绍,笑问:“小师傅?这年纪是有多小?可靠吗?”
“可靠啊,才十八,跟着他师傅学了十年,是个好小伙。”行人见他一身过路商人模样,提醒说,“出了这个镇子就是山道,世道乱,贼多,你去买把好的佩剑,贼会多几分忌惮。”
葛洪跟他道了谢,一会又问:“那小师傅姓彭,对吧?”
行人说道:“对啊,姓彭。”
说完,他忽然回过神来,这一个外地人,怎么知道小师傅姓彭?倒是奇怪。他皱了皱眉头,瞧着已经往街头走去的商人。那商人年纪约莫三十,身影瘦长,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唯有腰间悬挂的一个玉佩,是以铜钱交叠串成,细看,像是个卦。
街头那果然有家叫“一锤子”的铁铺,葛洪听着打铁的响声,看到了那个打铁人。
那小伙脸很年轻,但身材魁梧,两只肩膀尤其宽厚。他的脸色如铜,粗壮的胳膊不断起落,敲打着烧红的铁器,旁边火炉里烧着的未成形的铁器飞溅着火花,热浪熏得他额头和上身都是汗珠。
葛洪看了他一会,才说:“可是彭掌柜?”
彭方元抬头瞧他,说:“什么掌柜,就是个打铁卖铁的,你要买铁器?这里什么都有,种地的,防身的,你挑。”
葛洪笑笑,说:“我想买支剑防身,彭小哥有什么好介绍?”
“剑都是好剑,随眼缘吧。”
葛洪看着悬挂在木架上碰撞得叮叮当当的剑,随手挑了一柄长剑,说:“就这把长剑吧。”
“行。”彭方元将打好的铁放进冷水中,用泥砖糊的水盆嗞啦嗞啦冒起了白烟,直冲半空。
彭方元收了钱,葛洪就拿着剑走了。
到了第二天,葛洪又过来,说要买一把匕首防身。
到了第三天,葛洪又过来。彭方元见了他就问:“今天还差什么,葛先生?”
葛洪笑说:“没什么要买的了,就是想过来跟你聊会天。”
彭方元说:“我一个打铁的,只会聊兵器。”
“聊的可不就是兵器。”葛洪随手拿起一把打好的剑,剑身锋利修长,他感慨说,“好剑,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了?”
“你这双手确实适合握剑,可并不是待在这铁器铺子里握着这些剑。你应该有一把适合自己的剑,号令天下的剑。”
“咣当——”彭方元的铁锤差点脱手,说,“葛先生别说这种话,小心被官府抓走。”
葛洪笑笑,说:“官府?彭小哥怕官府?难道不是该恨官府,恨朝廷?”
彭方元一顿,葛洪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