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这么残忍,现在就提醒表哥这是个梦境。正当她斟酌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时,表哥忽然暴怒,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就是这个眼神,你他妈到底在可怜谁?”
周小韶一愣,却听见表哥的话随着他的唾沫星子直接往她脸上砸:“爷爷嫌弃我爸没你妈孝顺,我妈嫌我爸赚钱没你爸多,我爸嫌我成绩没你好!后来你爸死了,连他妈最疼我的奶奶都要耳提命令让我事事让着你!凭什么?凭什么到了你这,我都是次一等的?”
表哥越说越是疯癫,他表情似怒似哭,身子缓缓软了下来,捂住脸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要不是……要不是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赚钱,想要比你强……我也不会信了那个王八蛋的话,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他妈这辈子,算是毁了!”
周小韶忽然反应过来,表哥虽然在做梦,但其实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很清楚的!他梦见了小时候,梦见了自己给他打工,但却还是清晰的意识到,这是在做梦……而他此时此刻真正要面对的,则是自己触犯法律,被囚禁起来的现实!
“表哥,”意识到这一点,周小韶不再迟疑,直接开了口:“你现在在哪里,我要知道你的具体地址。”
表哥没有理会周小韶,只顾着抱着头低声嘶吼。周小韶有些焦急,想要上前触碰表哥,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鸡鸣。
到时间了?这么快?
周小韶连忙凑上去,蹲在表哥身边,声音急促:“表哥,你先告诉我,你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
表哥依旧没有理会他,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可周围的景色,却渐渐变化了。
明亮的办公室逐渐变暗,落地窗外景色变得模糊,缓缓变成了一堵灰色的墙壁。宽敞的办公室越缩越小,而表哥所坐的那个真皮气派的老板椅,形状变换,最终成为了一个青绿色的高低床。
办公室变成了小小的单人间,周围所有的光亮只有头顶的一个昏黄的灯泡,而萦绕在她鼻端的浅浅咖啡香,则变成了一股浓重的汽油、金属、铁锈,和潮湿发霉混杂着的臭味。
周小韶往四周看过去,见房间里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她掀开窗户往外一看,茫茫夜色之中,不远处一个高高的尖塔正竖立着,那似乎是电视塔?
正当她想要再次询问表哥时,整间单间忽然微微震动起来,周小韶警惕地站定不动,片刻后,一声火车的长鸣声从窗外路过。
周小韶往窗外望去,黑色夜幕之中,月光隐约将那路过的火车勾勒出浅浅的一圈银边,看那形状,似乎是一辆运煤的火车。周小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扭头寻找,终于在表哥床头上找到一个闹钟。
而闹钟上的时间,正指向十二点零七分。
这闹钟上的时间,必定不是现实生活中的时间,或许只是表哥梦境之中,关于这个场景片段的一种记忆。周小韶来不及多想,赶紧又追问了表哥一句。
“你到底在什么地方!表哥!”
“别逼我,别逼我……”表哥抱着头,似乎濒临崩溃,他口中喃喃说着些什么。
周小韶蹲下身来,凑过去仔细分辨。
“再逼我,我一把火烧起来,炸了你们这个鬼地方!哈哈……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周小韶皱着眉,刚想再问些什么,耳畔忽然又传来一声鸡鸣。
完蛋,必须要走了。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这鸡鸣声也顶多就叫两声。周小韶还想再坚持问点什么,可梦境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周围逐渐变成一条宽阔而明亮的马路,鸡鸣声由远及近,正像是在路的尽头。周小韶四下寻找表哥,却再也没看见表哥的身影。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从表哥的梦境中离开了。
她顺着道路,迎着鸡鸣声走着。越是走,身体便越是沉重,不知不觉间,她感觉到自己的中指发疼。
“嘶……”周小韶猛地睁开眼睛,右手中指上的刺痛感骤然变得具体起来。她下意识捧起自己的手一看,妈耶,自己右手中指上赫然插着一根缝衣服的针!
“醒了?”范无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周小韶一脸控诉地朝范无救竖起插着针的中指:“你干的?”
范无救伸手把周小韶手指上的针拔了下来,周小韶嗷地一叫,捧着手指头看,果然血珠子涌了出来。
“你离魂之前我让你干嘛来着?”范无救伸手,一把把周小韶的手指夺了过来,一边瞪着周小韶,一边抽了张纸巾裹住周小韶的手指头。
“干嘛?不就跟着鸡叫声走吗?”周小韶有点委屈:“我已经在那路上走了呀,你扎我干嘛!”
“我让你掐着中指走!”范无救无奈摇了摇头:“要不是我扎破你的指尖血,你怕是要走到别人的躯壳里了也不一定!”
周小韶眨了眨眼,这才知道自己傻不愣登的又记错了,她朝范无救拱了拱手:“我错了我错了,刚才吃的太饱,昏昏沉沉脑子不清醒。多谢老范救命之恩。”
范无救摇了摇头:“问到你表哥的具体位置了?”
周小韶脸上笑意收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她一顿,赶紧摆了摆手:“老范拿纸笔来!快!别一会儿我忘了!”
范无救立刻去了周小韶的房间,随意拿了个本子出来递给周小韶。周小韶坐起身来,刷刷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