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宏,信箱里乌风计划的胶卷和照片你拿了吧。”陆小丹自然而然先确认情报的事。
“胶卷?我早晨来医院的时候没看到有胶卷,倒是有你姐的留条,是写给你的,我没拿,还在里面。”
嗯?姐这么快就拿了胶卷,还给我留了信,想着一会再去信箱看,陆小丹“嗯”地应了一声,话锋一转问道:“靳宏,你在国、g两边都呆过,你帮我打听一下,赵蓉飞有没有可能是国、g以往官员失散的子女?”
“国军这方面我和岳成早都已经摸透了,失散子女的官员里没有,g党那边你还是问问小玲上级吧。”
说完,靳宏拿着今早的报纸给陆小丹,一脸疑惑:“祥云,这报上的事....?”
报纸头版头条印刷的是昨晚秘密发报处内外的场面。
陆小丹先看到画面,咬着嘴唇:“靳宏,昨晚,我跟岳成因拍乌风计划......不慎暴露...我不慎误伤靳宏。”
“这报上报的,‘叛党内讧倒戈,击毙同党’这是你做的?”
陆小丹仔细看着报上赫赫然写着的漫天事件,解释道:“我没有!只是在那种情况下,能不战就不战,我还是想跟赵蓉飞商量余地,看是否她能跟我们一心,所以只是打到岳成的枪膛上。”陆小丹心又抖了一下,无奈叹了口气,“岳成...他是自毙。”
“小玲上级已经安排撤离和物色后续人员跟进了,她跟我说过你对赵蓉飞抱有一丝她认为不乐观的策反希望,我作为下级不能说什么,但你和岳成这次同时太过冒进了,再加上岳成曾经嫁祸甚至刺杀过赵蓉飞,落在赵蓉飞手里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他的牺牲你也别太自责了。
他们既然这样写,你又少了岳成这道屏障,军统和不明原因的抗日人士就会以为你已经真的‘投诚’了,这是要把你闭上绝路啊,我建议你还是撤到延安去吧。”
陆小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爱上同为女人的赵蓉飞,以至于势如破竹的情感胜过了原有的理智。赵蓉飞不完美,清冷,善变,看似历练有时却敏感的像小女人;她漂亮强势,霸道温柔,无理小性,矫揉造作,情深又薄情。
女人的优点、缺点在赵蓉飞身上都能找到,无时无刻不在勾动小丹那不安分的心,念入心绪,情入骨血。
“嗯,撤离的事我再跟姐姐商量一下。医院这边的事就先拜托你了。”
跟靳宏也不好说自己的和赵蓉飞的事,只能跟陆小玲说,毕竟完成了第一步情报的获取也好跟姐姐提点要求。说完把郊区诊所的钥匙给了靳宏,让他盯着刚才让私药商进的备战的药品;又把秦峰给她的原料单和惨烈实验照片给了他,让他呼吁到外媒。
陆小丹离开医院,上海的一月又下起了小雪,她撑起伞,从信箱里取出姐姐字迹的信件条——祥云,下午三点,沪郊双桥岗农地西后山见,紧急。
本来陆小丹想着姐姐收到了‘乌风计划’应该更加迫不及待让她撤,留的一定是撤离的指令,她也准备再挣扎一下给姐姐提个要求,留一个“求组织查询g军里失散的遗孤的所有资料”的信条,企图跟赵蓉飞询问后的情况对比,如果如己所料就汇报实施策反,而却意外收到了陆小玲这个约见的字条。
这个字条让陆小丹大喜过望,“双桥岗”是她们母亲的老家,在和父亲还没去重庆的几年里,自己和父亲也曾多次去过母亲老家寻人,可是,别说母亲的人、就连母亲一封信都没有收到过。
莫非姐姐找到了母亲了?
一想到与母亲阔别十年就要团聚,陆小丹激动得心噗噗乱跳,正好好好求求姐姐让她留在上海以照顾母亲。
在饭馆迅速吃过午饭后,陆小丹叫了黄包车,直奔双桥岗。
一路上揪着心,想起母亲端庄文雅的气质,慈眉善目的面孔,敦敦善诱的声音,回忆儿时每次犯错、惹祸父亲陆东铭罚她不准吃饭,祠堂跪思,戒尺打手,都是母亲偷偷给她从厨房拿吃的,给她换上厚厚的跪垫,也是母亲拼命拦下那落在稚嫩小手的戒尺......想到这陆小丹有感而发,更激动了。
与母亲失散这十年没有母亲的温柔呵护,也没有上海医院院长千金的光景,自己不得不自理、自立、自强,此刻她好思念母亲的怀抱,同时也十分心疼母亲。
记得与母亲失散那年,小丹十岁,她对母亲最后的记忆就是,那晚母亲给她和姐姐陆小玲吃的饱饱的、穿的厚厚的,逃出家后在人流乌央涌动的教堂,她亲眼看着父亲陆东铭左手拉着自己,右手拉着母亲的手被人流冲散越离越远消失不见,今年是1942年,母亲为什么在十年后才回到老家呢?见到母亲一定要问问这些年孤苦一人杳无音信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受很多苦......
下了黄包车,走到双桥岗的地界陆小丹生出些莫名的紧张,今年自己已经二十岁,音容变化,母亲看到能一下认出自己吗?
陆小丹撑着伞,怀揣着十年前小女孩的激动心思,穿过岗村的农地,向西头的后山上走去。
冬天的农地无人出耕,后山更是寂静如荒,陆小丹进入后山上走了十分钟就感觉寒风吹来瑟瑟发抖,越来越感觉空虚空无,别说个把砍柴的人气儿不见,就是连个野鸟声儿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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