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呆呆地看了她半天,忽然吐出一句,语带哀求:“你再多骂我几句。”
四宝:“...”= =救命!她好像遇见了一个变态抖.m!
他声音渐低,几乎轻不可闻,嘴唇轻轻颤抖:“我小时候做错事儿,你就是这么数落我的。”
她沉默片刻,懒得再理会沈华采,一把甩开他的手,自顾自把散钱收进荷包里,沈华采也没敢再提要求,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默默地帮她收拾,好像做错了事儿的小学生,四宝顾不得嫌隙,先就近找了个衙门报案,虽然明知道衙门不会管这些小偷小摸,但也聊胜于无了。
沈华采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小心护着她,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她冷脸堵了回去,直到快走到恭俭胡同,四宝才忍无可忍地道:“你有病啊!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很恐怖你知道吗?”
沈华采举手做指天发誓状:“宝...公公,我没有一直跟着你,方才不过是凑巧,老师说他忘了拿备课的课案,特地派我出宫来拿,我刚才真是无意中撞见的。“
四宝半信半疑,摇摇头进了恭俭胡同交接差事,等差事办完见沈华采还在外头等着,皱眉道:“你还不走?”
沈华采张了张嘴:“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四宝正要直接拒了,忽的住了嘴,冷眼看去就见沈华采眉眼低垂,一脸落寞,她暗暗冷笑,想看看这所谓的同胞亲弟有几分真心,转口道:“好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不要缠着我了,后日我还有事儿要出宫一趟,你要是真有话说,正午午时就在长风街街口等我,逾期不候。”
沈华采眼睛一下子亮了,四宝才不管他什么心情,她只急着把人打发走,敷衍完就直接走人了,她最近确实还要出宫办事儿,不过不是后天,是大后天。
她本来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反正想着沈华采没等到人自然而然就走了,估摸着被骗一次也不会再来缠着她,但大后天出宫当差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往长风街口瞄了眼,竟然真的看见沈华采在柳树下带着,两只手很没形象地缩在袖子里,眼底下两圈大大的青黛,面色显得很是疲惫。
四宝没想到真遇到牛心的人了,她正无语的时候,沈华采已经眼尖瞧见了她,面上的疲惫一扫而空,伸手奋力挥了挥手,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希冀地看着她。
四宝只得走过去,挑眉问道:“我不是让你昨天等着吗?怎么你今儿倒过来了?”
沈华采明明有理,竟然被她问出几分没理的窘态,不好意思地道:“我昨儿也来了,怕你记错了时间,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幸好你过来了。”
四宝瞪大了眼睛:“你就这么等了一天,见没人过来为什么不回去?”
沈华采更为不好意思,指了指旁边的茶摊:“也没有干等,还在茶摊上坐了一阵。我怕万一你忙耽误了功夫,我要是回去了就再也见不找你了。”
四宝更烦了,既烦他这样老实,又烦自己心软,早知道就不过来看了!她狠狠心冷笑道:“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是忙忘了功夫,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骗你白等,这下你满意了吧?!”
沈华采叹了声:“我知道。”他默了会儿,又低声道:“我做错了,我应该受着的。”
四宝就是吃软不吃硬,听完这话更是燥的不行,带着他到了一处隐蔽的茶铺,恶声恶气地道:“你不是有话想说吗?我给你个机会,你说吧。”
沈华采抿了抿唇,抬眼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对不起。”
四宝抱胸冷笑:“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沈华采不敢在看她,看着桌面的茶碗轻声道:“我小时候不知道净身进宫是什么意思,只是常看见爹娘满面愁容...宫里派人来的那天,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给我端了碗‘安神茶’,我喝完之后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找你,一直追到城门口,怎么追都追不上,后来跑的嗓子冒了血,爹命人强行把我捆了回去...”
四宝搭在杂木桌上的手指动了一下,沉默不语。
他面色怅然:“我天天闹着要找你,只要一闹起来,爹就把我关在黑屋子里说是要给我败火,关的时候多了,我就把咱们小时候玩过的东西也放在黑屋子里,想你的时候就挨个摸一遍,后来爹娘见关着我没用,就告诉我,让我好好读书,只要能读好书,做了大官,以后就能见着你,把你接出来让你享福。”
四宝不觉怔住了,默然道:“我以为爹很疼爱你的。”
沈华采把粗茶一口饮尽,反倒奇怪地看她一眼,声音沉闷:“爹素来就是这样,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不肯读书,他就抄着戒尺在后面逼我,夏天生痱子了要念书,冬天身上生冻疮了还要读,你...之后爹更是变本加厉,生怕我念不好不能重振家里。”
她又沉默了,原身的记忆残存的不多,她一直以为原身的亲爹让女儿代替儿子进宫是因为过分溺爱儿子,现在听了沈华采是叙述,似乎沈夙也没有多么宠溺儿子,硬要保下沈华采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