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年来,我几乎每日都会练功,但大都是修炼心法,偶尔才会取出一剑练习招式。
想到此,我苦笑道:“久未练了,生疏了。”
他轻摇头道:“这与生疏与否无关,是因小师叔的心已不在武道上,在旁的事上了。”
我承认道:“我是许久没有真正静下心来习武了。”
叶非秋道:“我想和全然将心放在武道上和这一战上的小师叔比,那样对你我二人而言,才是最公平的。”
“好,我答应你,这段日子我会静心修行,寻回习武本心,再同你公平一战。”
叶非秋目含喜色道:“谢小师叔成全。”
我微笑道:“我只是守约。”
我将一剑插入剑鞘后,叶非秋忽然问道:“这七年来,陛下他待你好吗?”
我不假思索道:“不算太好。”
叶非秋不解道:“那为何不离开他,亦或者杀了他。”
我笑道:“小叶,那可是一国之君。”
他平静道:“若是寻常女子自然不行,但小师叔却能做到这一切。”
他很了解我,所以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有能力这样做,但我没有。
我给出了理由。
“无论是杀了他,还是离开他,都太寂寞了。”
“到了那时,小师叔不会寂寞,因为我会陪着你。”
我苦笑道:“你陪我?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冒天下之大不韪,意味着会受尽天下人的指摘。”
他眼中是无畏,语气中是淡然。
我问道:“你不怕?”
“为你,我不怕。”
这是一句任谁听了都会极心动的话,尤其是当说这话的是一位年轻有为、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尤其是当他的双眼还在极认真地看着你时。
但我没有心动。
他看出了我没有心动,便又道:“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及不上陛下。”
“你错了,是他有很多地方及不上你,他没你聪明,读的书没你多,没你会体贴人,更不会说出你方才说出的那句感人至深的话。”
他眉宇间添了一抹伤感,道:“可他是天子,而我不是,所以他配得到你,而我不配。”
我叹道:“这确实是最现实的一个理由。”
他微微一怔,道:“对小师叔而言,还有旁的理由吗?”
我道:“还有不少理由。”
“比如?”
“比如你不及他好看。”
叶非秋似吃了蒙头一棍,呆了许久,才喃喃道:“我以为自己已足够好看。”
我笑道:“但他却从不知自己有多好看。”
他听后沉默了许久,才微笑道:“我知道了,我尊重小师叔的选择。但请小师叔记住,只要小师叔日后需要我,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心向往之。”
叶非秋坚毅的神情让我想到了他幼时倔强而委屈的模样,那时是我常常护着他,而如今我依旧不喜欢被任何人护着。
我淡淡道:“我是你的小师叔,这句话应是我对你说,京城中若有人敢动你,我必让他付出代价。”
他道:“若那人是陛下呢?”
我一时语塞,思考片刻后才道:“就算是他要动你,也需得先过问我。”
之后我二人又言了几句,便别过了。
回宫后,我见殿中的宫人神色不安地站着,心里头便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低头的香梅向我使了一个颜色,我便知预感成真了。
皇帝很少在这个时辰来我宫里,就算要来,大多时候也会派人传旨,让我这边好知会御膳房多备膳。
所以得知今日有约要赴时,我未多想就去了。
内殿里,皇帝坐在桌边用膳,他身旁坐着景真和景善。
桌上未摆满山珍海味,只摆着几道卖相不佳的家常菜和一盆钵钵鸡。
我入殿时,他正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进了景善的碗里,笑着对景善道:“尝尝父皇的手艺。”
景真见后嘟嘴道:“儿臣也要父皇夹菜。”
皇帝用筷子轻敲了景真的头,笑斥道:“你弟弟多大?你多大?你个臭小子还要父皇给你夹菜?”
未得逞的景真有些委屈地抬起了头,正巧瞧见了我,欣喜道:“母后回来了。”
我走到了他们的身旁,景真又道:“父皇和儿臣等了母后许久,一直等不到,才开始用膳的。母后去哪儿了?”
皇帝一眼也没有看我,给景真夹了一筷子菜后,带着笑意说了一句全然听不出笑意的话。
“你们的母后又出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叶:再见,q
☆、皇后的日记:十五杀下
皇帝说完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