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焕初不是个东西。我当年送你过来,送到他家里, 以为他会当个长辈教导你,却不料他安了龌龊心思。若不是你与我说他什么也没做, 我非当场剁他几根手指头不可。”
江水眠:……不就是喜欢她嘛……也不能叫龌龊心思啊……
宋良阁:“本就觉得你这次来天津,还住进他家里去就是给他机会。他之前也说过,若是你不喜欢他,他必定不会纠缠与你。你若是真的讨厌他, 便不用客气,直接说给他,他以后不敢纠缠你的。你也是傻……就白白让他管你叫六姨太。他算什么东西,他连给你做六姨太都不配!”
宋良阁这话倒是真心的,江水眠是心头嫩肉,卢嵇一个江湖里回锅三十遍的老油条,凭什么染指他家如白纸一般的江水眠。
宋良阁:“一会儿我给你撑腰,到时候就跟他说——”
江水眠抬头茫然:“说什么?”
宋良阁:“说你一点也不喜欢他,也不想嫁人。”
江水眠冷汗涔涔。好不容易前两天才出卖色相哄好了闹脾气的卢嵇,这话要是说出口了,他岂不是要坐在地上大哭!就算是他要点脸没哭丧出来,估计这辈子也哄不好了啊!
她、她确实想着这两年还是跟爹亲近一些,但她没有放弃吃鸡啊,她是想等着圈养几年在吃也来得及啊!
她就是仗着卢嵇人傻性子好又不会移情别恋,反正拖了好几年了他都还傻乎乎等着她,她就恶劣的想着拖几年,他总是不会跑了的……
但是、这话要说出口,这个半辈子感情路就没顺过的家伙估计就要绝望了吧。
宋良阁还等着她答应呢,江水眠连忙打岔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咱们几年前在天津闹的事儿,就遭来了报复。我就想着要是跟卢嵇扯上关系,外头人都以为我跟他是一家子人,可能就不敢随意动手了。再说,你说过武人如兵将,自己成不了什么大事,总要有个效忠的人,我瞧他在天津做了那么多事,总也想……帮他一把就是了。”
宋良阁听了这句话,反倒低头一脸认真:“你这话的意思是选定他了?这话可不是胡说。卢峰与我有天大的恩情,我说要助他,他死了便全是我的责任。你要是真这么想,真就是要跟他天南海北的跑,他出了事儿也都是你的责任了。可你是女孩子,习武只不过玩问,不必找人效忠。”
江水眠没想到宋良阁对这话却认真,她也有点心慌,连忙道:“没有的事儿,我就随便一想,谁要整天跟着他跑。你看他这天天干的事儿,谁知道能活到哪一年呢!”
宋良阁也确实点头,抓着她手臂,牵着她走:“他做的事儿太危险了,你不要总跟他跑动跑西的。”
江水眠听着这茬总算翻过去了,赶紧凑过去挽着宋良阁的胳膊。俩人才刚走到之前谈判团落脚的地方,进了院子,就发现卢嵇带着谈判团的人回到院子里。
卢嵇虽然不太敢跟这会儿的宋良阁搭话,但宋良阁居然态度还可以,他道:“这些是之前我先救上山的孩子,前几天还有一两个发烧,不过吃了药也已经好多了。你要是救出那些中国人质的话,最好安排一下孩子跟父母相认。”
宋良阁态度还算好,那是因为江水眠反正也不喜欢卢嵇,他就安心了些。
卢嵇还以为江水眠刚刚跟老宋说了什么好话,但又怕是江水眠答应了要跟他回去,向江水眠投过去一个眼神。江水眠哪敢直视,转头说:“我进屋换身衣服。”
江水眠跑进屋里,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天边也都微微亮了。她才从里屋走出来,就看着卢嵇和宋良阁两个人僵坐在外屋的太师椅上,宋良阁姿态一派轻松,卢嵇艰难的转头看她。
宋良阁对江水眠招手:“一会儿收拾东西就要带着人质和兵都下山了。过来,别梳这种头发了。”
江水眠乖巧走过去,宋良阁驾轻就熟的拆了她发髻,要给她编个姑娘家的麻花辫,江水眠倚着桌子站着,早几年她还都坐在宋良阁膝头呢……
卢嵇欲言又止,他想说江水眠梳那种油光水滑的村姑大辫子一点都不好看,给她编细辫子盘起来,或者微微烫点卷披散着都好看。可老丈人在眼前,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嘲笑宋良阁的审美。
江水眠僵硬道:“所以,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呢……”
卢嵇:“宋良阁说你有话要跟我说。”
宋良阁编的很快,她头发不算太长,辫子只到背中,宋良阁把她手腕上的红绳摘下来,给她绑在发尾,道:“眠眠,我在这儿呢,你想说什么话就跟他说。”
卢嵇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有点茫然有点不安的望着她。
江水眠回头:“这……不好吧……”
她说不出口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