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带着湿气的风吹来,天空中应时劈开一道闪电。容思勰抬头,默默仰望着黑不见底的天空。
没一会,响雷从远处滚滚而来,豆大的雨点很快落下来,没一会,就下大了。
雨声和雷声,可以掩盖太多东西了。
容思勰叹了口气,对身边人道:“去把祖父,唤来吧。”
.
襄平公主府。
襄平在地上走来走去,总觉得一切太过顺利了。
她那几个弟弟,不应该一点都没察觉到啊。
“殿下!”屋外突然有声音传来,一个侍从顾不得失礼,边跑边说道,“公主,情况有变!”
襄平脸色徒然变得难看,快步走上来,不耐烦地问道:“废物,好好说话,到底怎么了?”
侍从捂着心口,不住地大口呼气:“公主,城外的车骑军突然失去联系,探子派出去好几个,全都有去无回!”
襄平霍然转身,冷冷盯着容思双。
车骑军是成安侯的军队,之前说好里应外合,可是在起事的前一天夜里,车骑军突然失去联络,这由不得襄平不多想,容思双和成安侯这夫妻俩,到底想做什么。
那一瞬间,襄平已动杀机。
容思双也没有料到这个局面,她站起身来,想要追上来解释:“殿下,你听我说……”
襄平冷笑一声,快步朝外走:“通知宫里的人,来不及等天亮了,现在就行动!”
“殿下,太仓促了,请三思!”容思双犹不死心,追到襄平身后说道。
襄平转过身,一把将容思双推到地上:“太仓促了?我为什么要这样仓促,你还不清楚吗!”
容思双猛不防被甩到地上,冷硬的地面磕的她腰疼,但她来不及顾及这些,忍着痛爬起来,跪在襄平面前说道:“殿下,你要相信我,我绝无二心!这桩变故我也不知道,若不然,我为何还会留在此处?”
襄平只是冷冷地笑了:“到底是不是你走漏了风声已经不重要了。待明日我站在太极殿上,一切自有公论。”
现在争论谁是叛徒没有任何用处,等她拿到传位诏书,她说谁是叛徒,谁就是叛徒。
襄平快步往外走,一阵风迎面吹来,风中带着沉重又潮湿的水汽。襄平抬头看向天空,喃喃道:“要下雨了……”
她突然放声大笑:“天助我也!来人,传令下去,全军肃立,起驾逼宫!”
襄平原本打算在天将亮未亮的时候突然发难,那时大多数人都在睡梦中,毫无还手之力,同时那也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半夜守卫警醒,宫中的防卫反而严密,反倒天蒙蒙亮的时候,侍卫困倦,巡逻也松散,是最好的逼宫时机。
尤其便利的是,等她拿到传位诏书,差不多已是上朝的时候,她可以直接去太极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圣旨,就算随后她的几个弟弟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
兵家讲究兵贵神速,逼宫夺位这等大事也讲究先来者为王。帝位没有落定之前怎样耍手段都可以,可一旦当着文武百官宣读了诏书,就相当于正统已定,之后的皇子再想夺位,那就是造反了。
可是现在计划疑似泄露,襄平已经没有时间等天亮了。而此时即将下雨,雨声是最好的掩护,如此良机,襄平怎会放过。
探子无声无息地潜到守卫之后,一剑封喉,然后他们推开门闸,替襄平打开宫门。
襄平带着兵,冲入大明宫,直逼皇帝的寝宫——长生殿。
作者有话要说: 六点半还有一更~
☆、雨夜政变
襄平带着兵冲入大明宫, 直逼长生殿。
王侯贼寇, 史书功过,都将在今夜决定。
襄平冲到皇帝寝宫,平日里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的公主, 此刻却能一把推开殿门。
殿中的烛火被门口的风吹得左右晃动,宽阔奢侈的长生殿,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影影幢幢。
没有想象中的尖叫声,也没有任何阻拦怒骂,这样大的一座宫殿,竟然是空空荡荡的。
襄平无端感到害怕。
身后的侍卫看到襄平久久未动,试探地问道:“殿下,我们可要暂时退出?”
“不。”襄平断然拒绝, 然后说道, “你们围在我身后,随我进去。”
襄平一点一点往殿内走, 每走一步,都要打量许久。
襄平往里走了一段路,突然犹豫了。
再往前走, 如果殿门突然被关, 她就赶不出去了。
就在襄平踌躇一探到底还是暂时退守的时候, 一道声音猛然从帷幔后传来。
“襄平殿下,你怎么不向前走了?”
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女子,带着嘲讽的笑意,慢慢从帷幕后走出来。
看到来人, 襄平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道是谁在装神弄鬼,原来是赵二娘。我明明记得二娘子云英未嫁,现在更深夜重的,你不回平南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