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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沐阳携梅玄贞乘云飞弛,少时,便见月夜下长生府上空一朵红霞隐隐,时聚时散,内中似有金光熠熠。他见状便将云头一按,拨开烟霞往长生府落去。他二人甫一落下,便有一清秀少女欢喜迎了上来。
“可是则阳峰云师叔当面,小侄乐茗婴奉师祖之命在此恭候师叔法驾。”那少女秀眸一转,目光灼灼,暗道,早闻这一位师叔资质过人,乃是仙宫翘楚,今日见着确实气度不凡。她一直有心一睹其人,只是受师命在此看护,不能得见。
“乐师侄,此处自有贫道,你且下去备好青香案桌、法坛祭器。”云沐阳面色温煦,浅笑道。
乐茗婴眉间微蹙,这玄门道宗何来祭器之说?她心思稍稍一转便就明白,云沐阳这是要将其支开,不欲其在此中,当即盈盈施礼道,“师侄这便去准备。”
云沐阳见其离去,便将四时六御阵图取出,对梅玄贞道,“徒儿将阵图置于巽位。”
梅玄贞双手接过阵图,施了一礼,举步踏开,略一思索便将阵图摆好。
云沐阳略一点首,举目环视,一股丹香萦绕鼻窍,若有若无。少时他目光一定,只见皓月之中一点青光生出,初时如若星光一点,不多时却是一轮青月当空,烟霞笼罩,白雾遮掩,云团忽聚忽散,顷刻之间便化烟气一缕在长生府前飘摇摆荡。
清风徐来,烟气微微散开,一双十年华少女被雾气遮住半边,眉目如画、肤洁如玉,唇角含着一丝清冷,云雾半遮之下如若神人。她一见云沐阳便道,“你便是云沐阳?”
“晚辈原阵峰云沐阳,携小徒梅玄贞拜见张真人。”云沐阳见得此人,立时施礼。此人他也知晓,名作张颖清,乃是灵药宫第十五代掌门关门弟子,与姜璋同为灵药宫中辈分最长之人。不过此女名声几乎少有人知,盖因其人自在门中求盈殿中修行近四百载,却从未离开山门。
他稍稍定目,忽的眸间闪过一丝讶色,此女身周清光隐隐,道气充盈,竟有化云结虹之相,借物幻形道,此却是元婴有望之兆。
张颖清轻点螓首,凤目微微一抬,当即便欲往长生府中去,忽的她又转过头来把目光停在梅玄贞身上,足有半刻,玉容骤然一变,讶道,“丫头,你可愿随我回求盈殿中修行?”
她问得突兀,云沐阳亦是一讶,当即剑眉一挑,暗道,这位张真人在山门中修行数百载,不通世事,果然无差。不过他却丝毫不担心梅玄贞另投他人,其身上因果更不是谁人都能解。然则令其惊讶的却是梅玄贞身上有玄霄寒澈凝香府与太乙明心静气台遮掩身上光华,寻常人根本不能窥得究竟,不意此人却是一眼看透,当真厉害。
“张真人容禀,晚辈得真人青眼,百世福缘,然晚辈已有师承,还请真人收回。”梅玄贞颜容变幻,随即郑重施了一礼,咬唇毅然言道。
“是我之过错,在此赔礼了。”张颖清神色一僵,旋即面泛红晕才是醒悟过来,朝着云沐阳敛衽施了一礼,歉然言道。
“不敢当真人大礼。”云沐阳当即闪了开来,这一礼便是掌门真人也不敢轻受,何况是他这个晚辈。
“你这个弟子头角峥嵘,眉眼清亮,资质不凡,是不可多得之良才,望你好生教导,莫叫明珠蒙尘。”张颖清虽然被拒,却是无有一丝愠色,反而淡然至极。
“晚辈谨记真人教诲。”云沐阳洒然施了一礼,便就携了梅玄贞往旁侧站了。
张颖清略点螓首,便把目光望去云空,见着云霞若生,当即蛾眉微微一沉,道,“我观乐长生云霞将凝,踏破玄关便是明日。此事乃是掌门真人请托,不得有误,你那阵势需要相助遮蔽灵机,可是布下?”
云沐阳朗声答道,“回禀真人,阵势已是布好,只待真人前来掩盖凝丹之时气机变化,不教外人窥得。”
半载之前他往琴崀府去,得一锦囊,锦囊中乐清平便有此令。令他往长生府来,务必要遮掩住其成丹时的灵机变化。乐长生这一步暗棋极为重要,明面上上一辈皆不会出手,而且当年清河剑派攻袭灵药宫,为归真观、昆仑从中劝调所阻,是而约定唯有三十年内成丹者方能入得地灵药谷,到时地灵药谷中乐长生便是一大助力。故而他也不曾疏忽,虽是闭关却也几乎日日观察此处灵机变化,一见时机已到,立时出关。
张颖清闻言,便指掐莲花,倏尔起指一点,眉心跃出一朵青莲,华光颤动,清气逼人。当下凤目一睁,清声一喝,那一朵青莲往长生府上空若聚若散云霞中奔去。
云沐阳见状亦是沉声一喝,广袖一摆,顿时生出层层云霞,弥漫铺张开来。巽位四时六御阵图一声清鸣,但见淡淡雾气张开,不多时便将云霞俱是包围进去。
此时再是一看,却见长生府上空云霞倏忽化作一团,直往云空千丈而去。这淡淡云霞似乎将要凝聚,忽的一声惊雷炸响,那云霞却是倏尔散开,少时便是了无踪迹。
时,原阵峰十数里外,尹言霆立在山头,眉头紧锁,忽的见得云霞几乎要凝聚成形,心头骤紧,双拳狠狠一握,咬牙,神色狰狞。此是凝丹将成之征兆,他心中百味杂陈,他与乐长生几乎同时修道,如今他已是破关精进,而他却不得不受制于门规,胸中一股怒气几乎要喷发出来。
忽的却是见得云霞骤然散开,他不由一惊,旋即却是大喜,不由笑出声来,竟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