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巧合吧。

会不会是他为了不让龙首峰做大，处处打压，才使得强大的龙首一脉籍籍无名？

会不会是他不想让那个年轻弟子成为第二个秦泽卿所以下黑手除掉？

当年那个叛宗而出的龙首峰大弟子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叛宗之举？

会不会是他在幕后栽赃，将这个有本事，有才能的人逼出峰后让自己的徒弟接任掌教？

白曲原真的是个单纯的和蔼的老者吗？

陈道玄封峰是不顾大局还是被逼的无可奈何？

天道宗……还是当年那个清澈如水的天道宗吗？

……

……

总之，各色的猜想不需要刻意传播，就已经开始在修界鸟雀般四处飘飞。上至大宗门派，下到零散修士在短短几天内就都知晓了这整件事的具体经过，说的有板有眼。

天道宗的威望日益减弱，被封掉的龙首峰倒是在这场口角风波中渐渐得到了多数人的同情。有的年轻修者扬言不可让如此强大的前辈就此隐遁，要重新拜入龙首峰争取成为第二个秦泽卿为人族出力，这个提议得到了很多热血的年轻人的赞同，不少人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赶来龙首峰下，虔诚的表示要拜入峰门，可却无人应答。

倒下的牌坊依然安稳摆在那儿，不曾挪动分毫，整座龙首就像是一座无人的死峰，死气沉沉。

还有的年老成精的人提出建议，希望他们尽快搬出天道宗，不然秦泽卿这个名义上依然是天道大师兄的家伙恐怕会有不测……

此言一出又有不少人响应……

天道宗威望一降再降。

……

……

人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最可怕的武器。

夜凌险些毁在上面，被当成妖怪肆意打杀，那些杀人、打人的人还不必遭受良心谴责，反而受人吹捧，做得好，做得很对……

世间总有碌碌之人将流言奉为秘典，对流言，你可以不屑，但这个世界让你必须去在意。

善于利用流言达成目的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很不幸的是，被白曲原和朱开当成傻子糊弄的陈道玄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他不屑用这种手段，但眼下已是最后关头。

当日，秦泽卿推门而入看到的不是师傅眼如死灰，神思不属，而是精神奕奕，凶光毕露。

他面前的【千里镜】中仍旧有夜凌的影子……想想也对，既然千里镜术依然可用就证明烙印还没散，夜凌也就还没有死……即使此时他已经像是乞儿般狼狈，看上去筋疲力尽，但他真真切切的活着，秦泽卿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你师弟没事……明天大比，不要留手，所有对手留一口气就行！但是！切记！一定要小心，白曲原弄的这个什么秘境试炼主要的目的不过还是想让别宗看清天道二代的实力增强威望罢了，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也未可知……总之，往年都是你出风头，此次他必然对你又布置了什么暗手，像群攻、或者破例用重宝、诡术之类的把戏，他是干的出来的……从看到夜凌落地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把我们骗了……他一直就没有变……”

陈道玄的语气说不出的痛苦还有满腔愤怒。

“战斗中保护好自己，实在危险的时候，许你动用魔枪血灵，送给他们一份大礼……不然，这个地方将再无我们师徒容身之处……师傅他老人家一心守护的山门也会成为成就他人野心的嫁衣裳！”

秦泽卿愣住了。

这是他从小到大听到师傅说过的最严肃、最冷酷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用尽力气，带着凛冽的锋芒。一时间觉得此时的师傅有些陌生，随即想起师傅句中的某个词，他犹豫道，“师傅，血灵……”

“尽量避免使用，不得以用了也放宽心，区区血灵，我还制得住！”

听着斩钉截铁的几个字，秦泽卿放心了，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注入了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涌动漫天云卷云舒，比往日多了几十上百倍的信心在心底激荡如潮，他的背在这一刻挺得笔直……

既然如此。

就让整个天道见识龙首、见识我……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