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刑殿弟子回禀:数日前,龙首峰二徒夜凌曾同圣女峰一弟子出宗,前往十里外百花谷做师门任务。任务简单,几个时辰便可了事,但在此期间,二人却绝并未以任务为主,只在外游荡,观山玩水。”
朱开咬字十分清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下一息,他的周围响起了很多长老配合似的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声……
前后衔接,天衣无缝。
但他期待的反驳,还是仍未出现。林清竹神情淡淡的喝着茶,对他言辞之中的诸多不实之处不置可否。李老后靠在椅子上,头枕着靠背,脸对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少年心性,又是少男少女,喜爱玩乐,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到了后几日却是变本加厉的跑到了五绝山庄的地界……最终在五绝山庄后山崖下遇到了两名当时正被刑殿缉拿在逃的两名凝丹杀手……虽有林师妹后来的帮忙,但那个叫夜凌男弟子身负重伤,至今生死不知……”他摇摇头,叹息道,“自作孽啊……”
李老闻言,哂笑一声,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朱开,上下打量,神色间很是疑惑。
朱开皱眉片刻,沉声道,“怎么了?”
李老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低下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没这本事呢?能把黑的变白的……看来还是脸皮薄啊……唉!”
虽是自言自语,但这声音却是一点不低。
长老们这时候却又闭嘴了,低垂的头,好像霜打的茄子。
朱开眯了眯眼,深深看了看他,没有回应,然后用更大声,更笃定的语气接着说道。
“可秦泽卿这逆徒却听信外面传言,是我问道峰长老雇凶杀人。他倚仗勇力,闯入剑洞,破坏了传送法印,半点不听我峰下长老的辩解,直接挑断了他的手脚筋,绑在我闻道峰牌坊之下,遭烈日曝晒,引千人围观!可怜尹泉多年来兢兢业业、劳苦功高……“朱开的脸慢慢涨红,愤怒、怨气和无奈表现的恰到好处,说道最后眼眶还红了……
接着,他的语气加快,“此外,他还残杀了那两名杀手,并悬尸于问道峰顶,累累白骨就堆在我门前……这般行径与魔门恶徒何异,简直丧心病狂!”
最后,他语气沉痛的说道,“如此目无尊长,罔顾法纪、残杀同门、心狠手辣之人,按天道律法,其罪当诛!”
说罢,弯身拱手,“请诸位裁决!”
声音朗朗,众人鸦雀无声。
听到结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扯到……其罪当诛上了?
长老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李老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开,在众人还未回味过来的时候,便赞叹的对他说道,“朱师兄什么时候改行当了戏子?这演技炉火纯青啊……”
朱开怒极,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李老慢慢收敛了笑容,没了先前一直维系的玩闹做派,郑重说道,“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不用装!装了也没用,这套说辞你自己信吗?啊?”
“……这里是天道殿,李乾清,我朱开不容你诋毁!”
朱开心里很纳闷,怎么这个家伙今天的胆子这么大?连自己明确派过去找夜凌麻烦的暗子他都不见抗拒的收下,怎么又在此时如此针锋相对?
李老没在管他,站起身对着上首的白曲原深施一礼,大声说道,“宗主,我是个什么身份,我自己清楚,既不是一峰峰主,也不是四殿殿主,本没有资格在这发言,但龙首峰陈师兄于我有大恩,他的门下出了这等事,他又不在,我不可能坐视不管。”李老从虚戒中取出了两张纸,上面写满了字。
“我这里有从圣女峰弟子那里得来的切实消息,这点林师姐可以作证;另还有秦泽卿从血杀组织那里得到的案卷,上面的血杀印也清清楚楚……”
案卷?
朱开表面不动声色,心里蓦地一沉。
他回想起先前得到的消息,难道秦泽卿在苍岭的那场跟血杀组织的战斗就是为了这个?恐鞑皇撬凳且蛭无故杀伤守阁弟子吗?他还想用这个当后手,造出一条“四处树敌,败坏宗名”的罪名再给他按上……
可是……这种关乎声誉和未来生意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一个后辈成功得手?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是虚张声势吧……
对,一定是他们在虚张声势。
一念及此,他立刻出声大喝道,“李乾清!你不要信口雌黄,血杀组织的底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秦泽卿手里?定是你等伪造、污蔑。”
朱开虽然声色俱厉,但心里还是有点慌了,倒不是他担心尹泉会牵扯到自己,只是有种事情脱出掌控的不祥预感。
而且……秦泽卿是如何知道幕后下手那个人是尹泉?这件事一直是个谜,两地相隔遥远,天道的手也伸不到那去。而血杀组织也是对此讳莫如深,传回的信件中对这件事一直是模模糊糊,难道……
东西真被他得到?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呵!”李老冷笑一声,直接扬手将其中一封丢了过来,“你自己看吧……不过,我提醒你,最好别试图销毁,这么多双眼睛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朱开接过之后,又听闻此话,才意识到这东西的危险。不过到了这时候,也就不必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岂料,他才刚打开叠好的纸,一个血色蟠龙龙印便无比显眼的从整张纸的角落跃入眼帘。
血杀印?
朱开眼皮一跳,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