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道的后半段，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到处都有高阶妖兽和趁火打劫的悍匪虎视眈眈。好在天道入宗考核临近，人烟渐渐多了起来。夜凌快步走了二十天左右，古道上已经满是自四处而来的修行者。他们三五成群，汇成庞大的人潮，一起涌向天道七峰。

夜凌戴好兜帽，放飞阿雪，进入了人群的尾端。

很快夜凌便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在这浩瀚如海的人潮中，十五岁之下的少年、二十五岁之上的中年人都是十分少见，几乎百里不足一，更不用说老人和小孩了，到如今竟还不曾见过一位。

按理说，依据天道宗的“来者不拒”的理念不应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同样奇怪的人不在少数，旁边人此起彼伏的闲言碎语很快帮他理解了这一古怪现象。

“……兄弟，问一下，我看了好半天，怎么这里只有少年人和青年人，不是说老人和孩子也行吗？难道是天道宗食言了？放出话来却不敢让人来？”

“嗯……你问这个啊！怎么说呢？这倒不算是天道宗本身的问题。而是他们传承下来的考核方式让老人和孩童不得不止步。”

“哦？”

“天道宗各峰考核各有侧重，但第一步都是过‘天门’。青石门上有高阶传送阵法【虚渡】，是天道的先贤集合众位大能所设，十分神奇，享誉整个修界。它会将骨龄、根骨、血脉等等结合起来划分等级后传送到预先设定好的考核区域，参与考核。这其中任何一个因素都会增加考核的难度。年龄太小的人，不足以应付幻境、心性等方面的考核。老人们则失去了年龄、根骨优势，修为又会被抹平，这就凭空增加数个难度……你让他们怎么过这本来就难以通过的考核？少年人、老人们能通过的尚千中无一……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放弃了。”

“这……”

“毕竟是关乎大宗根基，祖宗基业的传承。小孩还好说，多费些心就成了，老人就不行了，难道请回宗当祖宗供着？所以难度上自然不能放松。而且年龄大的人修为模式固定，境界也难以提升，他们就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体会一下有大树乘凉的滋味罢了。呵呵，大器晚成者必然是少数，这么做无可厚非。”

“……听你这么说，好像还能接受。呃……兄台，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爷爷就是散修出身，为了能进天道，他老人家已经考了不下十届了……依旧没成，今年的难度还会增加，我爷爷也就死心了。他本来是让我去五绝山庄学艺的，不过……我就是想进天道宗，而且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天道宗不好进啊……”

“我知道啊，不过不试试还是不甘心啊。”

“也对，那祝你成功，帮你爷爷圆梦。”

“借你吉言，我一定会成功的……”

夜凌速度不减，声音渐不可闻。

因为难，有的人会选择尝试，失败了再找别的。有的人会选择退让，认为别人不行，那自己肯定也不行。还有人，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有的人成功了，但如此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的人中，失败的才是大多数，甚至是绝大多数。他们用热血的青春去构筑心中的幻想，至于值还是不值，自己心中肯定都有答案。

……

……

跟着人潮的好处是安全有了保障，但行进速度严重拖沓。“懒”是会传染的，一人休息则百人停，但不要奢望一人起身前行也能有大批人呼应，这就是惰性……

所以三天后，夜凌已经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站在山丘上远眺，数千米远处带着古意的青灰色城墙映入眼帘，一条宽大的古道在两者之间摇摇相连。城墙之内是鳞次栉比的亭台楼榭和宽阔可达数十人排成一列横行的大道。

那就是大城镜辉，依托天道宗得以生存延续的古城，其中氏族林立，豪阀遍地，它的影响力至今仍属大城之最。

再远方，依稀可见云雾之间几座高峰耸入云霄。

……

……

当前方的浩大古城入眼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众多年轻修者的欢呼声。不断起伏的声音在人潮的上空汇成一道巨大的声响，传扬千里，像是在与那座屹立数百年之久的古城亲切的打着招呼。

人潮终于散开，在高处看，就像一条细长黑河分流而下。夜凌并没有被这开始蔓延的激动感染，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步速前行着。

与此同时，镜辉城中同样喜气洋洋。里面做买卖的店家无一不是笑逐颜开。他们太清楚这帮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年轻人有多有钱。有人曾做过统计，得出结论：商家们只要做考核临近那一个月的买卖，所赚的钱就能让全家人在这寸土寸金的镜辉城中好吃好喝的生活一年！

卖珍奇法宝的、密卷典籍的商铺小摊不可胜数，草药、丹丸、兵器也不少见，就连比较稀缺的吃食也有很多人卖力的叫喊着。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夜凌就近找了家驿站，没管黑心老板要了多少谎价，一口答应下来，开始在房中稳固修为、调理内息。明日，就要赶去天道宗了。

……

镜辉城后千米就是天道宗地域。

离此最近的山峰是七峰中的玉台峰，玉台峰弟子不是很重修行，他们大多都醉心于炼丹，修界七成的高阶丹药都是从他们的手中流出的。绕过玉台峰下的山道，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