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想了想:“罢了,反正做不到两全。”
锦宜道:“夫人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为什么竟也不肯请大夫?”
雪松见问,也有疑惑之色,却安抚道:“她既然说没什么,那应该无碍,我猜她是因为……心里闷,毕竟咱们家不比他们府里。”
这数月来桓素舸的言行举止跟先前就有些不同,对雪松时而亲密的无法描述,时而流露不耐烦之色,雪松被她弄得神魂颠倒,却也不知缘故。
雪松暗中揣测,倒是想到一个原因,桓素舸毕竟是个高门大户里的小姐,起初下嫁过来,因为有些新奇之感,倒是没怎么样,可是时间一长,难免觉着日子乏味,又跟她以前的生活很是不同,所以心里郁结也是有的。
雪松一念至此,自然对桓素舸越发体恤爱护,她要是高兴了,便竭力逢迎让她喜欢,她若是恼了,就哄劝几句,自己却并不敢惹她生气,更不曾为她的反复无常而着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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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宜送雪松离开,两人各怀心事,只是默然而行,并未说话。
将走到院门口,突然听见外间有人道:“老爷今儿过来,怕是商议明日去林府的事吧?也不知姑娘能不能去。”
另一个说道:“林家的帖子都送来了,再三再四地请过,夫人病了不能动,姑娘怎能不去?”
“你忘了?当初咱们都一门心思以为姑娘会嫁到林家,如今各有了归宿,只怕是要避嫌的。”
“这有什么可避的,当初咱们老爷成亲,那些人都怕惹祸上身躲着不肯来,林家公子却还不避嫌疑的来了呢。如今姑娘又许给了桓辅国大人,这会儿不去,还叫人觉着是拿乔看不上林家了呢。”
“唉,也是造化弄人,林公子跟姑娘,看来何等的般配。”
“不敢说这话了,上回姑娘被罚,辅国大人冒着雨过来抱了她去,可见是真心疼惜姑娘的……”
“说的也是……对了,夫人到底是什么病?”
锦宜跟雪松两人在里间儿,身不由己地听了这几句话,雪松扭过头来看向锦宜,嘴唇动了动:“不如……”
锦宜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心里一刻犹豫,也终于说道:“爹不必为难,明儿我去就是了。”
这两个婆子虽然嘴碎,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向来林侍郎对郦家就格外关照,夫人对锦宜也一向的慈和,林清佳成亲这样的大事,郦家的女眷一个也不露面,当真说不过去。
锦宜心想:“毕竟是我错喜欢了人家一场,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桓玹的影子在心底转了两转,一想到他,就连心胸也仿佛宽阔起来,原先那点儿为难早烟消云散。
雪松还略有些迟疑,锦宜释然笑道:“不妨事,如果不去,反而显得我跟林哥哥还有事一样,爹放心吧。女儿早想开了。”
从写意楼一别,锦宜当面背面,称呼林清佳的时候只用“林公子”,如今突然改口,雪松一愣之下,隐约明白,他心里宽慰,便点头道:“那好。既然如此,你早点休息。”
锦宜送了雪松出门,见门口空荡荡地,原来两人在门内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两个婆子早听见动静,吓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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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锦宜梳妆打扮,去辞了夫人,便出门乘车,随着雪松子远一块儿往林家而来。
事实证明,锦宜这一趟是来对了。
虽然林家的人一概没言语什么,可是林清佳跟锦宜……的确曾经是被看好的一对儿,怎奈郦雪松常年的“原地踏步”,但林侍郎却是个要力争上游的人,儿女的姻缘对林家来说,自然不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甚至跟“两情相悦”无关。
假如林清佳是个顽愚不堪的人,倒也罢了,偏偏他少年成名,盛名在外,将来若是走仕途,必然前途无量,但……如果有个极好的岳家扶持,那前途无量的把握,才算是十足的。
可是看郦雪松,实在无法指望他扶持林清佳一把,只别拉下水就成。
虽然之前有了桓素舸的下嫁,但林侍郎的反应能力比其他官员要敏锐很多,当初下嫁的消息传来,所有人一窝蜂往郦家跑的时候,独他不动如松,当桓玹不喜这门亲事的消息传开,大家都离雪松三尺远的时候,他却能打发林清佳去吃喜酒,不过分谄媚,也并不弃之不理,足见他的平衡之术,炉火纯青。
但从林侍郎的本心来说,跟郦家的关系,就保持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上,已经足够。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注定了林清佳不会娶郦锦宜。
所以当把请帖送到郦家后,侍郎夫人又亲自到过郦家两趟。
他们原本以为桓素舸会来赴宴,但桓素舸身体欠佳,显然是来不了的,故而林家暗中也是忐忑,毕竟他们没怎么指望锦宜会来。
表面说不出口,心里却都人尽皆知……郦锦宜,是被他们林家弃了的家妇人选啊。
没想到锦宜偏偏来了,林夫人意外之喜,听到门上报后,忙带人亲迎出来,两下相见,锦宜屈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