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但当着宗妇的面不敢表露出来。在寻常人家,丈夫叫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在她这里,却太难得了。
半个时辰前,萧俭收到了从泉州传回来的急脚文书。他的人探访了夏家以前的邻居,没有人见过李倩。但另外有一条重要的线索,便是十多年前,夏柏盛在外地做生意,后来接了杜氏过去。等两人再回泉州的时候,杜氏已经抱着出生的夏初岚了。
换言之,没有人亲眼见到杜氏生下孩子。那孩子身上又有麒麟玉佩……必定与倩儿有关系。他在书房里踱步,心绪起伏不定。那一年,他们跟着皇帝乘船南逃,他分明亲眼看到她跳入海中,莫非她当时没有死?或是被人所救,或在哪个村庄里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那她又是怎么认识夏柏盛夫妻的?
这个叫夏初岚的孩子莫非是他的骨肉?否则倩儿为何把麒麟玉佩留给她?既然留了玉佩,又为何不让夏家的人直接来找他?这一连串的谜团折磨着他,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夏初岚的养母,问她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吴氏在门外叫了一声,萧俭让她进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去过相府,见到顾相的夫人,觉得她如何?”
吴氏的眼皮跳了一下,不知道萧俭怎么突然问起夏初岚来。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她派去泉州的人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更没有人见过倩娘。她以为这就是个巧合。而且私心里,她也不希望萧俭知道这世上有个人跟倩娘长得很像。
毕竟夫妻多年,萧俭一眼就看出了吴氏的异常,冷冷道:“你果然知道什么,却瞒着我。吴淑敏,你还是老样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第一百一十章
吴氏听到萧俭连名带姓地叫她, 心往下一沉:“您是什么意思?”
萧俭坐在椅子上,用凉薄的目光看着她:“你早就知道去相府看过那个孩子, 当我不知道?那可能是倩儿的孩子, 你瞒着此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氏的手握着袖子边沿, 艰涩地开口:“令公, 那个孩子只是长得与倩娘比较像。妾身派人去泉州查过,她有父有母, 与倩娘应当没有关系……”
萧俭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那孩子身上有我送给倩儿的麒麟玉佩, 你还敢说她跟倩儿没有关系!”
吴氏完全不知道玉佩的事, 怔怔地看着萧俭。
萧俭冷冷笑道:“你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当年若不是你跟皇后两个合谋, 欲将倩儿罪臣之女的身份告诉皇上,她怎么会怕拖累我和昱儿,跳海自尽?最毒妇人心, 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想杀了你。可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吴氏脸色惨白,身子缩了一下, 萧俭是何时知道的!她努力镇定,轻声道:“令公,昱儿虽非我所生, 但这么多年我亏待他了吗?若不是我嫁给您,崇义公府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么多年……至于倩娘的事,我也是为了萧家好,她的身份……”吴氏说到后面,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萧俭的脸色变得非常冷厉。
萧俭伸手指着她,怒道:“当年若不是你父以倩儿的事相要挟,你想进我家门,简直是做梦!你乃天生石女,却忝居崇义公府主母位置二十多年,若不是看在你不曾亏待我一双儿女的份上,我早就将你赶出门了!你以为今日的吴家还是当年的吴家么?你那兄弟这次本来难逃律法,亏得顾行简保了他一命,否则吴家就是倾覆之祸!”
吴氏颤抖着声音说道:“是你……是你让致文差点出事……”
“不仅仅如此。这些年削除外戚的势力,你父罢官,甚至当初送莫凌薇进宫,都有我暗中出的一份力。”萧俭靠在椅背上,冷冷地说道,“你没想到吧?我萧俭从来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为复仇我可以等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你们吴家当初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还回去!”
他声若雷霆,吴氏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她没想到萧俭竟然暗中做了这许多事,只为了给李倩报仇。
“你就不怕我将昱儿的真实身份告诉皇上?”她最后挣扎着说道。
萧俭不怒反笑:“事到如今,你还想威胁我?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没有昱儿也就没有你了。而且昱儿是我的孩子,就算他是倩儿所生,但他姓萧。反倒是你们吴家,欺上瞒下,贪赃枉法,内里腐烂至极。你若敢伤我孩儿一根毫毛,我就让你全家陪葬!”
吴氏几乎跌坐在椅子上,怯怯地看着萧俭。这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她若敢做什么,他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还回来。他这么多年,悉心培养萧昱,几乎倾注了一生的心血,不就因为萧昱是李倩生的儿子,是李倩留给他的念想。
她若敢毁掉,他不会放过她的。
其实成亲之初,吴氏一直不知道李倩的存在。直到发现丈夫几乎夜夜不归家,才疑心他在外面养了女人。萧俭也的确是小心谨慎,吴氏使出浑身解数,跟踪了他大半年,才终于发现那处隐蔽的别院。
她亲眼看见对她冷若冰霜的丈夫,如何温柔地推着那个女子荡秋千,低头亲吻她,与她低声谈笑。而那个女子当时已经身怀六甲,小腹隆起,美貌非常。
她震惊愤怒之下,回家向父亲哭诉。父亲这才告诉她那个女子的身份。
当初李家谋逆,被判满门抄斩。因为李倩的生母对老国公曾有恩,便央求他将尚在襁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