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努力就真的有用吗?努力能让你破境成功?努力能让你家财万贯?努力就能让你受人尊敬?苏浪,都到现在这地步了,难道你还要活在梦中?不敢面对现实?”
“我且问你,如果你一直都不能修行,那你会怎么办?如果有一天孙大娘不在了,你又当何去何从?就拿我爹反对我们的事来说,如果不是我,就算武府中的人打断你的腿,你也无处喊冤。沦为废人不说,还得让孙大娘给你买副轮椅。”
“我已经浪费了两年时光在你身上,我爹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你,也许我早就破忘成功,现在就已经是破劫境的修道天才。”
“你……”
苏浪一时语塞,瞬间被问得哑口无言,就算他平日里与孙二娘再怎么潇洒,这些实实在在的问题,一个也回答不上。
可是此刻,他的内心早就咆哮不已,心中就是有那么一口气,一口如鲠在喉的气,一口不可不争的气。
这口气,就是不痛快,这口气,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于是,他反唇相讥道:
“哼,什么时候,孤高冷傲,自命不凡的陆家大小姐,也成了这种趋炎附势、唯利是图势利小人?”
“如果你执意那样认为,那我无话可说。”
“苏浪,我已经是好言相劝了,你不要再无理取闹。如果你嫌银两和梅山剑宗外门弟子的补偿不够,那我找我爹尽力帮你谋一个内门弟子的机会。”
“住口!不要再说了!”
陆香云以为自己仁至义尽,已无任何对不起苏浪的地方,可是她并不明白,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逾越的底线。
她这番高高在上的审判与施舍的姿态,是对苏浪赤|裸|裸的羞辱,就像一颗洋葱,被无情地剥完之后,连最后的尊严,也不曾留下。
见苏浪那已经燃起怒火的眼睛,陆香云不禁心中有些发怵,她向后退了两步,不耐烦甚至是轻蔑地说道:
“如果不是我顾忌你尊严,早就居高临下地与你撕破脸皮,从此不再理会你。说白了,不就是分手吗?只不过一句话的事,如果不是我觉得内心有愧于你,你也断然不可能在我这里捞到任何好处,又何必死皮懒脸地缠着不放?”
“难道,你真如我爹说的那样,只是为了我陆家的财产和典藏?”
“陆香云,你……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何来胡说?今天我本来不想这样,是你非要逼着我说出这些话。你让我不高兴,那我便让你更不高兴。你不是也一样,只要有人让你不爽,你不是让他更不爽吗?我这些举动,全部都是跟你学的。”
“你……”
“我?我还能怎么样?其实我只需要告诉你分手,然后就与你了无瓜葛。刚才所说的那些条件,不过是我诚心可怜你罢了。”
“虽然我并不想直接把我们之间所有的差距全都挑明了,但至少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你跨不过那道坎,而我们……”
“也绝不可能有什么希望。”
“我已经破忘,不日就要与表哥订婚,既然你那么喜欢我,而我无福消受,那我就拖人给你找一个比我更漂亮的女孩子就得了,这样,你总该无话可说了吧。”
说完这些,陆香云原本以为苏浪会有所顿悟,可是定眼一看,眼前的少年,双拳紧握,怒目金星,面色瞬间变得狰狞恐怖起来。
那矫健但明显有些偏弱的身体,像一块烧红的精铁一般,使四周的空气也变得滚烫无比。
“陆——香——云,哼,可笑,真是可笑。”
“可笑?可笑的人是你吧,如果我真的成了梅山剑宗的入室弟子,那……”
“住口!”
“你住口!”
“你懂个屁!”
“你才懂个屁!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凶我?”
“啊——”
只听苏浪一声大叫,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骨殖间全是摩擦的声音。
嘴角露出一丝凛然的杀意,脸上是藐视一切的神情,那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就叫人发毛。
此刻,陆香云那张神气的俏脸上,终于现出了害怕的颜色,她感到浑身颤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底气。
“苏浪,你……你要干什么?”
“我他|妈的真想把你摁在地上!立马就先jian后杀!”
“你……你别过来……别……别过来……”
此刻,苏浪早就已经怒不可遏,他的确有那种想法,甚至已经在心中蹂|躏了这小妮子千百次。虽然未必会做,但却是真心想报复陆香云。
“啊——”
被苏浪狰狞恐怖的脸吓得不知所措,陆香云大叫一声,边嗔边退,靠在了一棵银杏树上。
“够了!”
突然,正当苏浪想要狠狠教训一下陆香云时,一潇洒英俊的男子从天而降,那势大力沉的撞击所惊起的气浪,差点儿将苏浪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