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和缓了下来。
他伸手摘了一个,在手里把玩:“你还留着这个?”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眉头有些松动:“这是陛下送给臣妾的第一个小玩意儿,自然要好好珍惜。”
“不错,朕也记得。那时候还都小,也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好不容易淘来一点儿听说女孩子家家都喜欢的玩意儿,就偷偷给你送过去了。”他搓磨着手中的小配饰,伸手拉过皇后,拉她一同坐下,“朕来不及见你,你就都不想着找朕?”
他心里还是有些怨她的。怨她不争不抢,手里头把着最好的一把牌,却怎么也不肯放出来一张。怨她这些年只一味承受,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曾和他这个夫君说。
他手里攥着的是她的手,可他就像是在抓着一只人偶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表情,只会迎合,只会体恤。
“臣妾不敢。”萧氏始终低着头,不肯抬头看人,皇上手紧了紧,紧的都将她捏疼了,她这才抬头看向他。
“别辜负了金娥的好意,你以为朕不知道金娥为什么提那什么面说要第一个给朕吃?金娥了解你,朕也是,这才,这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婉若,你还真忍得住。”
他早就知道了耶律金娥的那点小把戏。要不是她,好心要帮一帮她这个正宫嫂嫂,下次她哥哥还不一定要什么时候才能踏足明粹宫去了。
不争,不抢,也是一种态度。
婉若是萧氏闺名,自出嫁起,这个名字几乎从别人的口中就再也听不到了,只有金娥偶尔玩闹之时才会叫起来,剩余的时刻,只有她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萧婉若,而不是皇后娘娘。
“陛下…”她迟疑了许久,才声如蚊蚋:“陛下你…”
皇上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这寝宫里剩余的几个宫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匆匆忙忙离去了,就剩下他们两个相拥而坐,一个满脸无奈,一个忍不住泪水。
“陛下…”
“想要什么就和朕说,看谁不顺眼也是,总憋在心里怎么好?”他轻轻拍了拍她颤动的背脊,“你这个性子,是怎么熬了这么久的。”
“说到底,你还是朕的正宫皇后,有什么好委屈自己的?”
“可是那些…”
她讷讷难言,皇上听在心里却温暖了许多。还好,她还是介意的。皇上微微一笑,“你说,朕就不要。”
“那…”萧婉若的眸光一闪,嘴角微微翘起,只是两人面对着面拥抱在一起,谁也没能看到她此时的面部表情。“那…萧氏…”
皇上面色一凛,他又拍了拍萧婉若的背脊安慰她,转而已经换了一个话题:“听黄逸说,朕的龙袍在你这儿。”
“臣妾怕成衣局的人不上心…”她嗫嗫,皇上听着,也觉得分外可怜。可怜之中又带了那么一些不同寻常出来。
他面色一缓,终于玩通了这款心计游戏。拍了拍萧婉若的背脊,他抽身出来,直视着她梨花带雨的一张面庞。
岁月几乎在他们两个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直至今日,他们互相看着彼此,还会以为大婚的日子才刚刚过,他们有那么多情感可以经营,萧氏和耶律家和和美美,他们所有人都把心机揣了起来,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可总归不是从前了啊。
两人眸光深沉,还是皇上先行一笑,打破了这厢暗地里的波涛汹涌。
“婉若,你嫁给朕有多久了?”
“十余年了吧。”她的脸上水光潋滟,灯光之下煞是好看,“宫里生活太寂寞,臣妾都不忍去查日子过了。”
他面色一缓,重新抬手揽住了她,万分感叹:“十余年了啊,都十余年了…”
“婉若,你要不要考虑给朕一个嫡子?”
“嫡…嫡子?”她一愣,连哭泣都忘了。她还能为他生一个孩子?
她还能再生一个有耶律家和萧氏共同的血脉?
“我…我可以?”她惊诧地连自己的称呼都忘了。皇上也索性将它忽略,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想,就可以。”
她眸光清澈,他目光深沉,两相碰撞,竟然完美融合,一同吸引住了两人。皇上伸手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水渍,笑的温柔,在灯光的闪耀下更是令人心动。
她咬了咬唇,主动拉下了帐顶垂下来的那条红线,将两人一同围困在层层叠叠的床幔之中。
红硝帐内,如水般的温柔完美地包围了二人。一夜良宵,谁都舍不得天亮。
天亮就是一切尽皆转为明亮的时刻了,所有的黑暗都要留在黑夜中进行。皇上勉强留了一刻清明,他看着雾蒙蒙的帐顶,一时无言。
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