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身边的人出去采买好的,这才能对付——大家对这些蛀虫都痛恨得很!
但是玉淑却是说了一句公道话:“采买上的人也不是都不成,这一回消暑的东西是张盼家的做起来的,我听一些老人说了,她竟是一个难得公道人。我见这些东西也好,只不过滟儿你挑剔罢了。说来他们这些下头的人知道什么呢?就是不会以次充好,但是送来的也难免俗气。这些小物件,祯娘自己挑选,自然择的出那等朴而不俗、雅而不媚的,他们也只会想着‘金玉满堂’这样了!”
祯娘这时候微微摆了摆手,道:“东西尚可,但是可别这般夸赞我,我不过是给大家拿了一些小玩意儿罢了。若是这都做不好,我还能做什么?可别再多说了,你们难道谁还缺这些,这样说来才可笑呢!”
几个女孩子相视而笑,道:“不论怎样,还是要谢你的,总不能收了礼没个谢谢。”
说过这一回,大家又欢欢喜喜玩闹。祯娘支着下巴,就在一旁看着——她自太仓回来后就常常觉得浑身发软,只想着睡眠上的事情。譬如今日有夫子来授琴,前头是在讲些技艺上的事情,她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了。
授琴的夫子本来极喜欢祯娘的,打了马虎眼,只让祯娘示范一个曲子,让她醒醒神就算了。祯娘按着她说的指法,拨动琴弦‘仙翁仙翁’地响了一阵,这才过关。虽然夫子并没有说透,但是祯娘知道这是在于自己提醒,可是她也没得法子,就是困了。
好容易熬过这格外困倦的一日,才回到家里,打算好好休息一回,就有丫鬟来道:“小姐可回来了,下午间就有刘先生来要见小姐,只是小姐不在。小姐读书去了有甚法子,总不能到国公府里大张旗鼓去见罢!只得让在翡翠居等着。”
祯娘皱了皱眉头道:“那就快快请进来!若是没得正经事,他也不至于一直等着我——就不房等着他,你们去说。”
祯娘这才两日不到没见刘文惠,也就是丫鬟口中的刘先生,实在不知会有什么事要说。只是她也知自己手下三个伙计都是可靠的,决计没有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就来找她的道理,所以再是疲劳她也要忍着了。
刘文惠到了宝瓶轩的书房,脸上神色是格外兴奋的,迫不及待道:“大小姐,这一件事咱们商量着要先来禀报您,到底如何也要您亲自拿个主意!”
事情确实是好事,有关火柴生意的好事。原来火柴生意做起来后便是日日生意兴隆,各个铺子只管去找刘文惠拿货,一次比一次多。只是刘文惠给货也得问过苗修远作坊能有多少产出,量入为出。
这样新生意,以前从没有的,做出来只能是旱的能旱死,涝的能涝死。饶是作坊一直再多招人手,刘文惠也在只能对着各家老板摊摊手:“实在是没得法子了,这火柴作坊如今就是只能有这些货物,咱们也就只能量着给货——又不是把货物藏着掖着不给各位,大家也就帮帮忙体谅体谅罢!也不要多久的,咱们已经买了一处房子,打算再建上一个作坊,总之多多地产出火柴,总不至于总是这样窘迫。”
刘文惠的话是斩钉截铁,其他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实在是没有货的,总不能让他一个伙计凭空变出来火柴么!因此大家牢骚一番,要了几个以后分多少火柴供应的约定,这才悻悻而归。
这一回好事有两个,刘文惠道:“新的作坊如今人手齐备了,明日起就能有更多火柴供应——这一直供应不上的事情总算是可以缓缓了。”
祯娘思量着道:“这些事情你们办的我是放心,只不过又能缓几日?这才是只是南京城里,以后还有下面的县里,以及整个南直隶周遭,最后是更大的地盘。只要东西好,哪里发愁这个买卖!你只消和苗修远与宋熙春说要抓紧不停办作坊就是了!”
刘文惠点点头,这些事情他们也知道了,祯娘这一回不过是再提个醒罢了。点过头他才道:“还有一件事叫大小姐得知,咱们的火柴虽然没出金陵,但是已经有外地的客商反反复复的询问了。今日上午就有一位少爷寻到了咱们作坊说话,晓得咱们日近作坊没有余裕,没得往金陵外发卖的意思,就想与咱们签下以后的文契,约定明年要供他一些货物。数量是很大,得让大小姐知道!”
这件事从头说起应该是好些日子之前的事儿了,原来在运河上起的头。不晓得是哪一家的客船水手——他们这样做船夫水手的大都是个单身汉,来钱快,耍钱也快。身上算是‘五毒俱全’,喝酒、吸烟、赌博、嫖.娼等,哪一样不上手?总归是一个水手要点烟却没得火了。
事情就是那么寸!本来一堆水手里就没几个记着要带着火镰包的——使用的时候与人家借着就是了,粗心大意的单身汉哪里记得要带这些零碎东西。这一回居然居然都没带上,全指着别人,于是便只能问遍了所有水手,然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居然是厨房伙头用油纸裹着的火镰包浸湿了,蒲绒和纸眉子这些不要说不能用了,就是火石也够呛!没得法子,只能等着一切晾干再说了。偏偏这烟瘾上头了哪里能等!只得叫住了一艘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