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让顾太太明日上午去一趟府里。到时候太太和二奶奶与太太说——顾太太可是有福了,将来可要有佳婿了,满金陵城里有多少才俊能让太太这样重视。”
顾周氏只能送这妈妈出门,心里有些后悔当初托付给王夫人这件事了。自己把这件事料理清楚,就是得不着最好的,至少也不能是差的了。这时候这样谁知有什么后文——她清楚知道,王夫人表面看是一个菩萨一样的人,烧香拜佛,待身边丫头都像是个慈祥的老祖母。但是真个狠心起来,也是不见底的。
冬日日短,天色本就常常阴阴的,到了傍晚更是昏暗的快了。祯娘已经比夏秋回来地早了,天色却还是已经是要入夜的样子。外头风也盛,还细细地下起雨来。祯娘就是这时候回了家,才下马车就有婆子上前请她去安乐堂。
祯娘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暖炉,重新把斗篷紧了紧这才跟着过去。要说这金陵的冬日真是难熬,可比太仓厉害。虽然同样都是南方,但是太仓靠海,冬日也不见得多冷。但是金陵却往往凄风冷雨,走在路上让人一脚湿一脚冷就罢了,要命的是穿的再暖也是没用,不是冷,而是暖不起来。
到了安乐堂,也不是在客厅花厅,顾周氏在最暖和的梨花橱等她——这儿布置地极暖,椅子凳子上都有厚厚的搭子,还有一张仿着北方炕床的木炕床,也是烧的地龙。屋子角落更是摆放许多熏笼,里头有红萝炭烧着,散发出暖融融的气息,偶尔有几声‘噼啪’声。
祯娘进来的时候就只觉得一层热气扑面而来,原来浑身泛冷的也立刻暖了起来。就把手上的暖炉给递了出去,自己给解了斗篷系带。顾周氏屋子里的大丫头翠袖接过斗篷,平平整整地给搭到熏笼上。
顾周氏这时候收起原先的担忧之色,就把祯娘拉到了木炕床上,有小丫头给祯娘脱了小靴。祯娘也就把脚缩到了了毯子里头,顺着顾周氏靠到了了她怀里。顾周氏只抚摸祯娘的手和脸。入手是温凉的。
她不由有些生气,就问跟着的红豆和微雨:“这是怎么照顾的,小姐手上脸上显然是冷的。不是叮嘱过了,车上要备熏笼、汤婆子、毯子这些,随身也该带着暖炉。你们是一大群人跟着,也不该是人人都疏漏了罢!”
跟着的丫鬟婆子们立刻就是噤若寒蝉,祯娘不难伺候,顾周氏也不是麻烦人。但有一样,她们若是在大小姐身上疏忽了,太太就能扒了她们的皮。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的,所以一时都是害怕了起来。
祯娘只扯了扯顾周氏的袖子,缓缓道:“娘可别怪错人了,这金陵冬日是个什么样子,娘小时候不就是在金陵长大的,还会不知。就是照顾地再好,还是能这样地冷,实在怪不着人。实在该抱怨,也是抱怨神仙了。”
顾周氏是今日心情不好,又关心则乱,她哪里不知金陵气候是个什么样子。这时候自然就不再说什么了,底下人也是松了一口气。顾周氏这时候才能又好好看看女儿——冬日里女孩子最爱红妆,也是白雪大地,红妆美人,显得热闹喜庆的意思。
祯娘也是这样,穿了一件浅银红百蝶穿花的琵琶襟大袄,底下是一条红缎妆花石榴百子马面裙。额间还有一条珍珠间珊瑚珠子的络索,中间是一颗水滴红宝石,红的似火。衬得肤色越发如玉,眼珠黑亮。
顾周氏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最爱打扮。现如今只有祯娘一个女儿,自然是怎么打扮都觉得不为过的。最不爱如今年轻的女孩子要做一个朴素样子,就是祯娘穿素色也是极其精致的素色,这其中不得不说有顾周氏的功劳。
见女儿的样子,顾周氏又想到明日要去公府里头。一时又不想把事情给祯娘说了,或者根本就是好事,何必让女儿跟着一起犯难。便提了另外一件事,只说白日孟本来过,珍珠生意的一些。
顾周氏拿出孟本要给祯娘的小册子,道:“这是孟掌柜给的养珠户与采珠户的讯息,说是你要。今日见了他,只是你不在,已经说起了珍珠明年年初要出。我听说你与孟掌柜说要找一个大珠商,最好是能往皇宫里进贡珠子的,你是怎么想的。”
祯娘也不起身,依旧懒懒地躺在母亲身上,声音闷闷道:“这是与人结盟来的,与多个珠商做生意还不如与一个厉害的。到了时候,为了与家里独门合作,可不是得付出一些,自然帮着家里打压别个——这也能挡一挡那些养珠户和采珠户。”
顾周氏也耐心询问道:“那不是绑死了,与多个家族合作,到时候可能左右逢源,不至于吊在一棵树上。”
祯娘这时候才侧侧露出小半脸颊,蹭过裘皮毯子上软软的毛皮,道:“就算与大珠商合作了依旧能左右逢源呢,天底下只要不只一个珠商,生意就没说钉死在这上头了,到时候他们真有不好,咱们只管投到他对家去。如今珍珠难得,自然以咱们为主。”
祯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坐起身子来道:“我是想的清楚的,做生意有一件事最是重要——‘谁是咱们的朋友,谁是咱们的敌人’。这些珠商算起来应该是朋友,毕竟是咱们下游,买咱们的珠子的。一般的生意或者还因分利上有分歧,但以如今珠市上的行亲,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