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所以才记得格外清楚,能够和周世泽说出那句话。
这时候宋氏越发不解,实在不知安应榉话里说的是什么。安应榉见妻子这个样子,便笑着道:“就是我那部下周世泽,他自己见了那顾小姐一面,也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就看中了人家,只说要上门提亲——还不知道人家门开在哪儿呢!也只能来求我帮着找人了。”
宋氏听过后笑道:“你那小将周世泽夸过多少回了,真个是那样的青年才俊,倒是堪堪配得这个顾家的小姐了——我见过两回,实在不知怎么说了。不说那容貌,只说通身的气派,虽说只是一个商贾人家出身,但是站在润儿姐妹几个中间那也是格外出挑的一个。”
虽说安应榉抱怨过不知多少回周世泽混账了,但是他心里是爱惜这个人才的,不然也就不会为他这么麻烦了。因此在别人眼前,他都是格外看重周世泽的,这时候忍不住道:“什么叫堪堪配得,那样的少年英豪,就是我家的女孩子也不算屈就了,何况是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孩子。”
宋氏似笑非笑地看了丈夫一眼,道:“我竟不知道咱们最不讲究的安七爷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初那个与家里对着干偏要与商贾交往的安七爷哪儿去了?”
安应榉无话,他自然不是看不起商贾。正统改新这许多年了,也真有许多守旧的人家一直视商贾为下三滥,但是那样的人家早就不是有权利的一群了。只是即使是这样,商户人家,特别是非顶尖那一撮的商户人家,总是会被若有若无地轻视。安应榉不过是想挑刺罢了,这样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宋氏见丈夫不说话了,也不穷追猛打,只是接着道:“那个女孩子我只见了两面,但实在出色,所以记得清清楚楚,可见多好——且人家和润儿要好,润儿说过几回她了,都是赞不绝口。说起来你不知你女儿看着团团笑脸,其实和她几个姊妹一般心高气傲,但凡差一些的她就是看不上。”
安应榉见宋氏不再抓他痛脚,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这顾小姐有了一些性味——当然没有别的意思,那可是一个和女儿差不多的女孩子,还是欣赏的爱将看中的。只是实在有些好奇,听这么说,竟觉得是个天上来的仙女儿了。
如今晓得了三个人对那孩子的说法,一个是周世泽,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女儿。然而无论是谁竟然都是赞不绝口的,而且话里话外竟不是一般的夸赞,这也实在过了。在他看来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女孩子,只是个小姑娘罢了,能到哪里去。
宋氏与安应榉多少年夫妻了,虽说这几年是聚少离多,但也是最知道他的几个人了。见他神色就知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于是悠悠道:“你可别当我胡说,我这样空口说你自然不信人家是个什么样子。但你该知道一家女百家求的罢,人家女孩子就是好,多得是人家求娶,看这个你也该晓得人家好不好了。”
安应榉这时候忍不住道:“怎么,顾家这个小姐已经定亲了?”
宋氏扑哧笑道:“那倒是没有,不过打听她的人家好多着呢。原来是顾太太把顾小姐的亲事托付给了二嫂,这也是常理,人家才从太仓过来,认得多少金陵城的好门第,自然拜托家里更稳妥。何况这般也能抬高身价,到时候人家也晓得有家里的面子。二嫂不过是稍稍放出了一点风声,来求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安应榉哪里会在意这些,晓得人家还没定亲就算了。这时候也道:“你也说了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人家那样大的家业,又有家里做靠山,自然多的是人来求,其余的怎么看得出来?”
宋氏却是微微一笑道:“是呀,老爷说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罢。只是有一样却是实实在在的,人家有那样好的身家,又靠着家里,金陵城里就嫁得到如意郎君。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去远嫁九边呢?当初爷也不是说了倘如不是远嫁,家里的女孩子也使得么。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人家做父母的难道就会让女儿远嫁了。”
人都是不能一样看事情的,当初安应榉想着不能让家里侄女儿远嫁,因此觉得可惜不能与之结亲。这时候别人也这样想,虽然觉得有理,却还是要开口道:“这可怎么说,虽说是远嫁,可也要看是什么人家再说。这金陵城里与她家门当户对的人里,难道有比世泽更好的?就是有些家资,也不过是靠着家里的膏粱子弟,哪里比得过靠着自己本事的世泽。”
宋氏如何看不出来丈夫的偏袒,只拿了他自己的话来堵他道:“这也是你来说罢了,在咱们外人看来,这些怎么看得出来呢?”
说到这里她又正色道:“我并不是与爷斗嘴来着,也是有真意思在里头——爷这个媒可不好做。人家顾太太膝下只有顾小姐一个女孩子,怎么去说远嫁?人远嫁了,顾太太可怎么办。反正这样的事儿,我是不会去做的,实在说不出口了。”
这是正经话了,安应榉也一时呆住。他只想着周世泽是少年英豪,而这个顾小姐虽然家资富饶,但却是与家里渊源颇深。到时候只要有婶娘递话,自然是水到渠成了,却没想到有这一层。
是了,人家寡母一个独自抚养长大的独生女儿,那自然是怎么爱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