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也不多问,只是微笑,心头却冷了下去,她记得很清楚,方才凌白派去的分明是另外一个人。
回到房里,家仆奉凌白之命送来热水,洛小丁关上门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原想躺着睡上一觉,等路引一到手便马上离开,可心里到底不安,总也睡不着,躺了一会,正想爬起身来开门出去,却听屋外传来敲门之声,凌白在外面叫道:“贤弟……贤弟……睡着了么?”
洛小丁张了张嘴,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就没应出声来,抬手将床帐放下,接着躺下。
凌白又叫了两声,见她不应,果然转身走了。
洛小丁听到脚步声去远,竟是往前院里去了。她坐起身想了片刻,总是不够放心,起身穿好衣服,走到窗前,推了条缝往外面看,却见对面天井里站着一个仆人,正往她这边厢房探头探脑地看。
洛小丁心头顿时起疑,将那窗子又轻轻拉了回来,返身将后窗打开,翻身上了屋脊,悄无声息绕到前院,才刚跃到堂屋檐后,便见凌白走出院门去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卷66.约定
院子外面有棵大树,叶子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树干上落满了雪,树下拴着一匹马,凌白走上前,解下缰绳翻身上马,策马往东疾驶。[1--6--..,.站.,..,.更新最快]。
洛小丁听得嗒嗒的马蹄声响,眼看着凌白纵马离去,一瞬便去得远了。她这时心里越发奇怪,却也顾不得多想,足尖在檐头轻轻一蹬,借着反弹之力,直纵出去。
凌白冒雪在前匆匆而行,转瞬便已出了镇子,策转马首朝南而行,走了小半个时辰,穿过一片林子,又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出现一带村落,村落西首赫然一座气势非凡的大宅,重门叠户,庭深院广,竟是一豪富之家。
洛小丁在后面紧追不舍,她轻功甚是了得,一路尾随在后,竟也没跟掉,只远远踔在后面,不使凌白发现。这时已到申时,冬日里日头短,天色已微见落黑,灰麻麻一片中,只见凌白驱马行至那大宅门前,下马去叩那紧闭着的朱漆大门。
洛小丁蹑足猫腰,借着路旁数株大树的遮掩,很快挨近了那座大宅,远远便听开门之声哑哑作响,随后大门歃出道缝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伸头往外一探,见是凌白,便半开了门让他进去。洛小丁隔着老远跟那人打个照面,竟觉有几分眼熟,眼见大门重重合拢,忙三步并作两步抢过去,跳上墙头,就见两人的后影朝着东边院子去了。
等跟过去,凌白已经进了正中那间大厅,方才引凌白进去的那人正从里面退出来,洛小丁隐身在墙角大树之后,借着廊下琉璃风灯的光一看。不觉便吸了口凉气,这才认出那人来,原来竟是她在晋阳风霆王府见过的那位严主事。
洛小丁又惊又疑。只想:“这是风竹冷地私宅?凌白要见的人竟是他?”心头虽是吃惊,这时却只能强捺下去。借着周围篱笆的遮掩,屏息缩于树下,耳听得严管事走远,这才绕至屋后,挨近亮着灯地那扇窗边倚墙而立。
那扇窗虚虚掩着。里面传出低低的说话声,隐约还夹杂有杯箸交错之声,想是设了酒宴。洛小丁凝神想了一阵,翻身倒挂于屋檐下,透过窗缝往内觑眼望去,毕竟离得太远,乍一看去竟有些飘渺朦胧,迷雾般地光晕之中,只见窗前有围屏遮挡。从围屏上头看进去,才见其内铺设着一张大大的暖榻,榻上矮几满满布着酒菜。风竹冷一身家常便装,正斜倚软靠而坐。与凌白举杯畅谈。
洛小丁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只听到他含着笑意的语声:“你放心,我不会拿她怎样……最多不过拿她吓唬吓唬李玄矶。浮云城虽说偏安一隅,到底势力太大,几可媲国,实在太让人忧心。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他的语声缓慢,但却沉着有力,一字字说来直如惊雷一般,在洛小丁耳畔轰鸣不休,她只觉眼前发黑,险些便从檐上跌下来,强撑着从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落下来,但手足酸软,人已是站立不住,只得紧贴墙壁坐下来,一边继续细听内里动静。
凌白问道:“倘若李城主不肯就范,王爷会如何?”
风竹冷沉了片刻,才道:“眼下还不到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慵懒似颇不耐烦,隐约含着些不悦之意,“没有试过,又怎知他不肯就范?”
凌白道:“却也难说,李城主那个人……心志颇坚,刀枪不入,倒像是铜墙铁壁铸成地……所谓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话所说,多半是他这种人!”
风竹冷颇不以为然:“那不过是没拿住他的死穴而已,我就不信,他不怕死。即便他不怕死,洛小丁的生死,他总该会顾忌,他费尽心思替洛小丁遮掩,便是到了如今这地步,也不肯杀了洛小丁,谁说他刀枪不入?”
洛小丁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