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岄同学在牢里待着的第二个晚上,所谓一穿傻三天,所以这也是她有资格犯傻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坐在枯草堆上,她冷静地画着圈圈,盘算着到现在都没人来牢里提审她到底是福是祸。忽然呛啷啷一阵铁器撞击声传来,她一惊,忙抬眼望去,就见两名狱卒面无表情地在她牢门前站着。
“犯人二五七,起来了。”狱卒甲开了铁锁,嚷嚷喊道。
还九五二七呢。司岄苦着脸,眼瞅着怕什么来什么,这摆明是要拎她去受审了。为了尊严,她不愿承认自己腿软,只得苦哈哈地商量:“两位大哥请稍等片刻。”
“啥事?”
“腿……麻了。”
狱卒乙斜眼看她,忽地抓住她肩,一把拎起。“废什么话,快走。”
“哎、哎,你们!还有人权没了!”司岄被一双大掌揪着领子,只得拖着意面一般酸软的腿脚踉踉跄跄走着,口中不停抗议:“上吊还要让人喘口气呢?就是给我判了死刑也不急这一时,你们……你们肯定是收了好处,要屈打成招,我不去!我不去!”
“死到临头,还轮到你不去?”狱卒乙凶狠狠道,见司岄抵抗地厉害,发起狠来,抬手便要打她。
狱卒甲冷眼旁观,并不阻拦。眼瞅着那一巴掌便要落下,司岄抬手护脸,紧要关头一声咋呼简直如沐春风。“吵吵什么吵吵什么?”又来一名狱卒,头顶青帽倒是插了一根红翎,看来比先前那俩略微富贵。
果然,“老大。”狱卒乙见了来人,顿时不敢嚣张了,恶人先告状:“这小子太不老实,大人下令提他候审,他却再三抗命。”
狱头丙脸色复杂,看着正被两名手下架在中间的司岄。后者一脸义愤,辩道:“你那说的是候审吗?你说的是什么,你敢对你老大再说一遍吗?”死到临头?还没受审就说她死到临头,这不是暗箱操作是什么?她不反抗,当她傻的?
“混账,竟然跟老大顶嘴!”狱卒乙说着话,又想动手。
“且慢。”狱头丙倒是脾气不错,没被司岄的态度激怒,反倒颇为客气,示意手下不可动武。“人我带走,你两个该忙什么忙什么。”
狱卒乙尚要说什么,狱卒甲扯了他一把,道:“是,老大。”
司岄心里没谱,可眼瞅着这狱头丙态度还算正常,总比跟着那凶神恶煞强,一摆脱甲乙二人便自行走到狱头丙身后,随他一起往地牢出口走去。
脚踩着阴森冷硬的地面,司岄脸色凝重,看着身前歪歪扭扭的石阶,心中恍惚,不知是否身在梦中。回头又看了眼自己睡了一日一夜的地牢,看一眼甲乙狱卒,这才找到些真实的感受来,抹抹脸,深呼吸几口,不待狱头丙催促,快步走了上去。
推开乌沉沉的栅门,透亮的天光瞬间扑面,朝气十足。司岄伸了个懒腰,虽不知前路如何,可总算从地下回到了地上,生而为人的尊严感再次回到体内。看着身侧狱头丙高额方脸颇为刚正的长相,她忍不住道:“那个……你们这儿的规矩,重大案件应该要公审的吧?”
对方看她一眼,没有接话。
司岄又道:“我真没杀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背锅了。”
对方还是没有接话。
司岄叹了口气:“我听说古代也是有律师这个行业的,是叫讼师对吧?我申请要找一个私人讼师给我辩护。”
眼看着目的地将到,对方终于开口了:“你这女人,看着不着四六,没想道儿还挺深。”
“??”司岄一脸问号,等等,这人怎么知道她是女人的?她明明藏得这么深!她明明骗过了包括二十岁小伙五十岁大妈等所有人!
狱头丙只见她眼珠子乱转,并不关心她这些内心戏,道:“别装无辜了,到底做没做过,我想你也清楚的很。”
“我很清楚我什么也没做过。”司岄道。忽然间意识到那狱头押着她一路不向正堂去,反倒进了县衙后院,不禁慌了:“私刑逼供可是犯法的,你们好歹是公职人员,可不能知法犯法。”
狱头丙道:“私刑?想给你上私刑的人多了,只怕还轮不着咱。”
“??”司岄再次满脸问号。她本一介屁民,不关心政治,不关心军事,连娱乐八卦都不爱看,开门无大事,就算穿了,也还是一介屁民,怎么了就活该被人上私刑了?
“何大人的人你都敢杀,还怕咱这小小县衙 ?”狱头丙眼神复杂。
“何大人?”司岄总算想起了什么。是那个据称不好女色并且有四位夫人的……何大人?但是……“我没有杀人啊大哥!那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非要抓我,后来不知道打哪儿射来一支飞镖,那人就死了!我可是被他绑在马上的,我怎么杀他?!”
“死无对证,岂不是随便你说?”
司岄愣了愣,忽地又想起什么:“不对啊,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事?”这是古代啊!没有天眼又没有联网系统,怎么可能她在这边坐牢,京城里的何大人马上就知道了啊?再说了她一个穿来人员,根本都没有户籍啊?!
狱头丙道:“何大人爱惜手下,根据生还人员口述着画师画了你的形貌交代给咱们下属县衙,一旦见了你,直接逮捕。”
“就凭一个什么狗屁画师根据口述画的画像,你们就能断定是我?”司岄简直惊呆了。那种刑侦片里常见的,1号眼睛3号鼻子2号嘴巴的拼图,这人就能认出是她?感情他们都是最强大脑吗?!她的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