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罢。”
她目光一黯,“我父母都已去世了。你……认识我父亲?”
“倒不曾见过令尊,但有一位叔父与穆九爷生前是故交。”
“是么?”穆凝湘惊喜,想要再多问几句,却听见有下人说话的声音。
“我会再来。”楚尉霆轻轻按了按她的肩,飞快地跳上柳树,就势跃下围墙。
......
穆凝湘就这样认识了楚尉霆。此后的日子,他隔三差五就来找她。
她心事重重,喜欢独自坐在秋千上发呆,他时常悄悄出现在她身后,轻轻地推一把。于是,她便知道这是楚尉霆来了。
她和他越来越熟稔,不再叫他楚公子,而他亲昵地称呼她,湘湘。
他话不多,停留也不长,有时不过静静地陪着她荡秋千,她却觉得很踏实。心里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有他在身边,痛楚都被抛却脑后了。
楚尉霆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有次她问楚尉霆,她的父亲与他那位叔父是怎样的故交?他只淡淡地笑,说其实他也不清楚。
她右臂的伤疤消失得无影无踪,楚尉霆又拿来一盒香料和一对银薰球,说可促进睡眠,增强胃口。她摩挲着银球上的雕花缠枝莲纹,内心一阵阵悸动。原来她寝食不安的样子早落在他眼里。
她从他的目光中看出越来越浓的情意,自己也一次比一次更甚地期盼他出现。可是,他们都没有说破。而他待她也总是发乎情止乎礼。
她不敢多想未来。在她内心骤降暴雨之时,他的出现像一道彩虹,给她凄怆黑暗的生活带来了安宁与靓丽。而彩虹,只是短暂的。
终于有一天,楚尉霆告诉她,他要离开了。
“马上就走吗?”她觉得眼底有热泪涌出,“以后,都不回来了?”
楚尉霆紧紧地抱住了她。
“湘湘,”他在她耳边低喃,“跟我走好吗?我知道我来晚了,可是,还不算太晚。我们本该在一起的。”
她伏在他的怀里,任由泪珠不停滚落。是晚了。他肩负沉重的使命,而她这京畿卫统领夫人的身份,会使追随他的人离心。
“好不好,湘湘。”
她张了张口,只说了这样的理由,“我不能离开女儿。”
她曾愤怒地提出和离,楚夫人劝到最后,竟不冷不热地说,楚家的小姐,只能留在楚家。她走了,白颖柔会怎样待小女孩,要她自己好好想想。
“我们带她一起走。”楚尉霆抹去穆凝湘的泪,“我会当她是我的女儿。”
她震惊:“可我们的身份......你难道就不怕......”
“不会有事。”他轻轻描摹她的双眉,“真的,相信我。湘湘,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只要你愿意和我走,没什么事难得住我。”他一眼看穿她所有担心的。
这天晚上,穆凝湘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楚尉霆的安排很完美。他将于三天后带她离开,这期间他的人会设法将她的女儿接走,到了安全地点,她就能见到孩子。
真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逃离藩篱般的生活。还有三天,楚尉霆能成功么?
因为从不过问他的事,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胡思乱想,总觉得自己是累赘。他本来可以马上走,为了她和女儿却要多花三天时间,会不会有危险呢……
到了约定的日子,楚尉霆没有来。
来的人是楚奕钧,他抱着他们的女儿,满脸是笑,“凝湘,你住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囡囡都想你了。”
小姑娘咿咿呀呀,蹒跚着扑到她的怀里。
穆凝湘颤抖着抱起女儿,楚奕钧又笑道:“昨天晚上居然有人潜入府里试图掳走囡囡,让我交给刑部了。正愁抓不到合适的人呢。这下你相公我又要晋升了,哈哈!好大胆的贼寇……”
“那……贼寇,长什么样?”穆凝湘尽量不让声音发抖。
“看着很年轻,生得倒是不错,还颇有两下功夫,难缠得很。他不知道我设了弓箭手,被射成了刺猬,可惜没留活口啊,不过白炜尧和他的狐朋狗友都在,能做个见证,说他是皇上要抓的要犯肯定没问题……”
穆凝湘抱着女儿,身子慢慢下蹲。小女孩脚一沾地,她便软软地倒下,双目紧闭。小女孩嚎啕大哭地晃她,她却始终没有醒来。
……
鸟儿的欢唱声将穆凝湘从梦中惊醒。她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眼角还是湿润的。
心头还在隐隐作痛,枕边两只银薰球静静地躺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来到窗前。
原来是这样。前世和楚尉霆差点就在一起了,他却因她而死。
那时,她痛苦得不愿醒来,大病一场。痊愈的时候,竟然忘了这段往事。
也许在内心深处,与夫君背叛、白颖柔荼毒相比,失去楚尉霆的痛苦才是她最不愿面对的。
只有杜鹃知道楚尉霆的事。杜鹃见她忘了他,不忍她继续痛苦,便把他送的玉颜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