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乐活的小日子直到北上朔方大本营就不得不暂停了,到了灵武后岐王身边二人收敛了不是一分二分。
直到那份报丧的家书把侯督灵带回了父母身边,再相见便是这生死一线。
李潭至死也没有问侯督灵是否有那么一刻喜欢上他,他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自己怕是不中用了,何苦再拖上一个人的心,惹得她落泪,留着她独个伤神。
虽然他知道他这点点视若珍宝的残情比不得她心里先前装着的那浓烈的情愫,可就算是一株手栽的花草,日夜喂养的小雀也都是有感情的,他说的越多她便越不得安生。
所幸,那些来不及倾诉的就让它灰飞烟灭。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恰恰这两样侯督灵都尝了个彻彻底底。
她用整个青春芳华陪伴鹿游园成长,当她视如生命的人需要自己倾其所有的付出时,她也恨过,恨归恨却并不耽搁她助他一程,算是无缘眷属对彼此这十几载的情意最后的交代。
嫁给了自己全然不识的男子,为了鹿游园,更为了父母,唯独没有为自己,生活教会了这样一个生性叛逆世俗伦常奇女子什么叫做宿命由天不由人。
剩下自己的日子里,她不再妙语连珠、动若脱兔,一夜长大大抵就是这般的让人猝不及防,没有哭闹,更没有堕落。
这便就是那注定的情债,一笔笔地还,没有死去就要捱着,捱着捱着便也就心如止水,刀枪不入了。
李潭最后的夙愿便是要她去做自己,见自己心底的人,侯督灵义正言辞地重复着告诫自己,“我生便是岐王府人。”
关于前情种种从他们成亲之日起就如那龙凤呈祥的喜字映衬下的红火炮竹,响的震天,炸的粉碎,尘归尘土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