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鹤引和鹿游园正对面正是那收粮伙计,他像是受到了惊吓,正畏畏缩缩地蹲在墙角。
“高价收粮,看你的样子莫不是给城内哪家粮铺收粮,谁这么大手笔,高出一倍的价钱?”鹤引询着。
收粮伙计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鹤引,看他不那么面恶,于是试探地回答。
“是……是……帮我主子收粮,我主子交代过如果透露了……他的名字,便会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鹿游园可没那么多耐心,他还急切地等着把疏离子牵出来,随即怒斥,“吃不了兜着走!你若不老实交代,怕你都见不到明天!”
这话一下子把那收粮伙计给震住了,“大人,大人,你别杀我啊,我没伤天没害理,你就饶我一条烂命吧!”
“说!你在给谁跑腿?”鹤引催促!
“草民是给……给城西的大亨粮铺收粮食,置于为何是高出市价的这些个钱,草民也实在不知情啊!”
鹤引看着鹿游园,鹿游园心领神会紧接着出了门,他带着鬼见愁直奔城西,这边剩下鹤引一个人面对着那个收粮伙计。
次日,鬼见愁听从鹿游园的差遣,陪同鹤引去闲人斋拜会贤之。
三个在书房刚一落座,鬼见愁就把昨夜查到的线索一一交代。
“魏大人,鹤大人,昨夜我们到了城西的大亨粮铺,那边似乎是早一步得知了伙计被捕,竟是人去楼空,就剩下个老太看门。我们盘问了几句,也没获得什么有用线索,倒是从左邻右舍处探听到一些消息。”
“把你知道的,捡最重要的详细告知魏大人。”鹤引嘱咐着,
鬼见愁冲同侧的鹤引点了点头,转看对面的贤之,“是这样的,这个大亨粮铺半多年前易过主,原来的店主是本地人,后来来了一家子外地人,盘了这个铺子。”
他说话声音低沉,嗓子不太好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自从换了主子,这铺子的经营每况愈下,前些日子几近关门!”
“这就奇了怪了,他们不在外边四下收粮嘛,卖不出去还收什么,居然还是高价!”鹤引满是不解的神情。
鬼见愁表示赞同,然后补充,“还有呢,这家人是山南西道过来的!”
贤之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问鬼见愁,“看门老太都说了些什么?”
“竟是一些个家长里短的,没什么用处的啰嗦话,她就守在空铺子里絮叨着,他们人好,心善,自己娃娃都送了人,对自己狠啊,可能是个疯子吧!”
“他们,指的是谁?”
“应该就是店铺的掌柜的吧!”鹤引猜测。
鬼见愁确认着,“没错,就是一对夫妇。”
“什么孩子送人了?”贤之像是对这个老太的话颇为上心。
“魏大人,我见她是个神志不清的,原以为她的话不做数,也没有细问,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她带了来?”
“怕是来不及了吧!”贤之也不责备,“你现在去查一下马车运粮进出城的低档记录,看一看这半年以来,大亨粮铺来回走了多少趟?”
随即,鬼见愁领命而去,剩下鹤引呆呆地看着贤之,“他们是开粮铺的,出入城运粮怕是没有几百次也不会少于几十次吧!”
“鹤引大哥,他们家经营不善险遭关门呀!”贤之提示着。
“至少有十几次吧,不然开这个铺子干嘛呀?”
“没有,应该一次都没有!”
“什么,那他们开这个粮铺为了烧钱呀?”
“就是为了拿到官家的收粮许可,然而他们收了粮食另有用处!”贤之越发地接近那个真相,也越发地淡定。
鹤引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一定是疏离子那小子,他就是这么养活山谷里的叛党,对不对?”
贤之默不出声,看着门外,就等着鹿游园的到来。
“对啊!一大早怎么就没见游园君,只派了鬼见愁过来,他不会是进宫了吧!”鹤引也想到了他。
“不会,他应该是去抓那对夫妇了?”贤之颇为肯定的口气。
倒是鹤引开始摸不着头脑,“那鬼见愁也没透露这事,你确定他去追人了?”
“不是抓,应该是堵!”
“你又用了未卜先知术了?”鹤引疑惑。
贤之否认,“估计游园君也察觉了异样,那老太可不是什么下人。”
没一会功夫,鬼见愁来了,还带来一个消息。
“魏大人,鹤大人,那城门禁低档里就没大亨粮铺进出入运粮的记录,还有我们鹿大人有请,说是抓到了!”
鹤引立马追问,“抓到谁了?”
“那个老太!”
他还没说完,鹤引就发了话,“那老太就在店铺还抓什么?”
“不是,还有那对夫妇!”
没过多久,他们见到鹿游园还有大亨粮铺的夫妻掌柜以及老太,贤之二话没说,就把老太给揭穿了。
“大人,我们都是平头百姓,没犯大唐历法缘何抓我们来这里?”
“没做什么亏心事,你昨夜跑什么跑?”鹿游园训斥。
那掌柜的继续解释,“我们只是想回老家探亲,哪是什么逃跑啊,大人!”
“胡说,探亲有夜里出门的,那宵禁都上了,你们是不是有旁门左道,还想出城?”
“我们出不去这不才赶回来,想今日再走。”妇人也一脸可怜相。
鹤引都有一点于心不忍,“贤之,莫不是我们搞错了?”声音虽小,贤之不至于听不见,可他愣是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