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就算有再大数额的钱财也属正常,绝不会引人起疑;官商勾结亦是旧例,方家要想荣华富贵,只能跟紧了太子爷……这便是理由。”
方亦安实在无法相信他听到的一切,连他是怎样出了书房,回到自己屋子里的都不知道。
小宝儿听了他的吩咐,悄mī_mī将那包硝粉埋在了玉兰树下,见小少爷回来了,赶紧去端来了刚出锅的热腾腾的点心。那是她自己采摘了鲜嫩的栀子花做的糕点,还泡了栀子花茶,一并端了进去。
“小少爷,你饿了没有?先吃些点心吧。”
小宝儿一只脚尚在门槛外便喜滋滋叫了出来:“这是今天新做的糕点!”
“啪啦!”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碎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小宝儿吓了一跳,赶紧掀帘子进去一看,只见青色地毯上散落着一大摊碎片,正是那套小少爷最爱的天青茶具。
方亦安昏了头,根本没看见小宝儿进来,他举起整套茶具中仅剩的那只茶洗,砸在了地上。
茶洗砰地一声闷响,落在小宝儿脚边。她蹲下身,将手中托盘放在地上,去捡那碎片,眼睛红红的好不心疼:“小少爷,这是老爷昔年专为您烧制的,怎么就摔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方老爷:我心里苦,但我不说。
方亦安:再见,我要考虑下去抱四皇子大腿了。
四皇子:关我什么事?
另:姨妈来看我了,想打人。但我是个勤奋的好孩子,忍住了微微颤抖想要断更的手。奖励自己一个么么哒。
☆、方夫人的心思
方亦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摔了什么,那是当年他离家去东正书院后,父亲托人给他送去的一套天青茶具。如今他发怒昏了头,竟给摔破了。
方亦安蹲下来一起捡拾那碎片,被小宝儿摁住手:“我来吧,小少爷,仔细伤着手。”
方亦安一把抓住她的手:“宝儿,我心里好难过。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宝儿说:“啊?”
方亦安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忍心将方家沉重的命运告之于她,只说了句:“这茶具可惜了。”
他坐回桌案后,闭着眼睛休憩,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你先自己去做事吧。不必管我。”
小宝儿也不多问,将碎掉的茶具收拾好后果然出了书房。
小少爷今天很不对劲。
小少爷往常跟人赌气的时候,总是锋芒毕露、毫不示弱的,哪怕对面是他的亲爹。可如今,就为了那尊青花缠枝莲纹瓶的事,他整个人都变调了。那双曾经盛满了火光的眼睛,如今火焰已渐渐熄灭,眼看就要成了一堆死灰。
怎么会这样呢?
小少爷明显有事瞒着她,她既不敢直接去问,也不能去找别人——比如姨娘寰容商量。那该怎么办呢?
小宝儿忧心忡忡,整日里转动着她的小脑瓜哄少爷开心。
然而方亦安从那日起,更是一改从前爱好嬉笑热闹的性子,整日里不苟言笑,只一心扑在方家事务上。连身边常跟着的书奴墨奴都不敢再多言玩笑,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辅佐他。
在多事之秋中方亦安过了他十六岁的生辰日。方夫人眼含热泪对他道:“我儿终于是长大了。”
方老太太人老,精神可还是一样矍铄。她看着她这位出落得越发一表人才的孙儿,又想起了那位晏家二姑娘:“亦安如今长大了,晏家二姑娘也刚过了十七岁的生辰,我看这婚事也该定了罢。”
方亦安心中一沉,又给拒绝了:“老祖宗,孙儿平日里忙得很,晏家姑娘嫁进来,只怕会委屈了她。”
方夫人道:“我儿,这些年你总说自己忙,你愿意为方家上进娘很欣慰,但你身边始终缺个人照顾。况且那晏二小姐痴情,她原比你大一岁,又等了你许多年,再不过门,真就成了老姑娘了。”
方亦安叹息:“她又没见过我,怎地会对我上了心?”
方老太太笑道:“如今高陇城谁不知道你是个人物,模样又好,又是方家下一任家主,前途不可限量。哪个姑娘不是眼巴巴地想进咱们方家的门?”
方亦安嘲笑:“我记得前些年他们可不是这么说我的。”
方夫人道:“我儿,过去你不懂事,现在不提这些了。你与晏家姑娘的六礼已过了五礼,快别推辞了。”
方亦安有些恼,近日来他忙得很,却不想内宅动作如此迅速,竟悄没声儿地把事情都给办了。他偷眼看了看小宝儿,只见她低着头,咬着唇,手指头使劲搓着衣角,心里越发不安。
可六礼已走了五礼,他再想推辞也没法了。这些年晏家有意与他方家结交,关系倒是比从前亲密了不少,可堪比当年的黄家。
方亦安觉得脑壳疼,借口醒酒,早早便退了生辰宴席,去园子里头散心。
小宝儿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十四岁的小姑娘模样比前些年越发动人,委屈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方亦安不由在花架子下站住,小宝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