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亦安看着太子爷送来的信发愁。
墨奴看他叹气叹了整整半日,终于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到底怎么啦?怎么看见这信,老爷欢喜得很,你却这般脸色?”
方亦安呸了一口道:“有什么可高兴的!明面上是为了抬举我,可实际上谁知道呢!”
书奴问:“可太子爷这封信一来,不就摆明了是要少爷您这个嫡长子将来承袭方家么?有什么不好?”
方亦安跳起脚来拍他们的脑袋:“跟了我这么些年,怎么还是两副猪脑子!我问你们,自古以来,哪有上位者主动去关心别人家事的?”
书奴墨奴面面相觑。
方亦安继续唉声叹气:“若是管了,说明他们必有私心啊!懂不懂!懂不懂啊你们两个猪脑壳!我要被人给当刀子使了,也就我爹那个老糊涂还在沾沾自喜呢!”
小宝儿远远就听见书房里头几个人吵嚷,还当是又在玩闹呢。她看了看抓在手心里新绣的几个小荷包,那上头都被她紧张的汗水给浸湿了,赶紧又拎起来吹吹,才馔肺驶啊
“小少爷?”
方亦安赶紧收了正在揍人的姿态,优雅地坐下:“在!”
小宝儿确定小少爷已经“装”好了,才一只脚迈进了书房。近日不知怎的,小少爷一见她来,必马上收回吊儿郎当的样子,作出一副端方君子姿态来,连跟她讲话都是拿腔捏调、斟字酌句的,尽学着在书院时宋先生的样子。
可这副样子嘛,放在宋先生身上那是理所应当,因为宋先生生来便是个温润君子;可放在小少爷身上?那就好比土匪非要穿上皇帝龙袍,一点也不像个样子。
不过,小少爷既然喜欢这样玩,那她就姑且配合一下他的表演咯。
小宝儿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小少爷,您从小书房要的点心到了。”
方亦安矜持地点点头:“先搁着吧,饭前不宜吃太多。君子要懂得节制。”
书奴眉毛跳了一跳:方才是谁嚷嚷着要当着小宝儿的面吃下一大笼点心,却不许她吃,好跟她玩闹的?真是男人心,海底针,一刻也猜不着。
方亦安偷眼去看小宝儿,却没见到他期待中她留着口水看点心盒子的样子,反而捏着两只手在背后,局促不安的很。
方亦安手伸到她鼻子下头:“拿来。”
小宝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方亦安手都要戳到她鼻孔了,刚作好的优雅姿态瞬间没了形:“拿来嘛!难道不是给我的?”
墨奴咳了一声,方亦安一想不对,赶紧将手收回来,温声说道:“你不拿也可,君子不会强人所难。”
小宝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将手中东西交了出来。
原来是三个小小的荷包!像一口一个的小粽子似的,精致得很。其中两个是棕色的,用绿色丝线绣着草叶;稍大一点的那个是玄蓝色的,用金丝线绣着一只凤凰,很是栩栩如生。
方亦安抓起玄蓝色的那个,简直不敢置信:“这这这也是你绣的?”
小宝儿脸通红:“什么叫‘也’?那就是我绣的!不要还给我!”
她伸手去夺,方亦安急忙一股脑将三个荷包全部揽到自己怀里:“谁说我不要!难得你绣工居然有如此进步!不过,绣一个不就好了嘛,你看你这两外两个,绣的还是这么丑……怎么好意思拿出手的……”
小宝儿十分淡定地看着扒拉着荷包进怀里的小少爷:“小少爷,那两个,不是给你的。”
突然被打脸,方亦安猝不及防:“啊?”
书奴眼睛亮了亮,墨奴已经冲上来了:“宝儿妹妹,难道是?”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小宝儿点点头:“两位哥哥平日也待我甚好,所以……”
方亦安躺倒在椅子上打滚耍赖:“不给不给!”
墨奴扑上去便抢:“小少爷,君子不能夺人之物啊!”
方亦安骂道:“反了你了!活腻啦?”
书奴也冲上去,经过一番恶战,两人终于心满意足地揣着荷包被方亦安轰出去了。
小宝儿吐吐舌头,早知道就不听寰容的,私下里把荷包给两个哥哥好了。不过,只是送个荷包而已,小少爷为何这么生气?看他这一副拉着脸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莫非,这就是寰容说的“吃醋”?
小宝儿赶紧上前问:“小少爷,你是不是吃醋了?”
方亦安气得差点要翻白眼,这丫头还好意思问!
他把旧荷包扯下来换上新的,然后大喇喇说:“对,我就是吃醋了。”
小宝儿点头,姨娘果然猜得没错!接下来,只要他吃了醋,就会……
“啪!”
小宝儿正在努力回忆姨娘的话,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再一看,呀!小少爷一只手重重拍在她身后书架子上,另一只手岔着腰,两腿岔开将她堵在书架子上!
这是要做什么?
小宝儿莫名其妙,看了看方亦安那简直要劈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