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芒还盯着他,答非所问道:“看见了啊。”
易晖只觉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没空细究其他,抱着礼物跑回房间去了。
瑜伽垫挺好用的,铺在床边的地上,下床时就算一脚没踩进拖鞋,也不会冻到脚心。
夜晚,把香薰点上,易晖靠在床头刷微博,刷到哆啦哼哼发的一条动态,照片上横着一条手臂,伤口肿胀撕裂,即便做了模糊处理,仍旧触目惊心。
作为每天都要互道早晚安的网上邻居,易晖马上发私信过去询问:你怎么啦?
很闲的哆啦哼哼秒回复:受伤了
玫瑰花都不发了,看来很严重,易晖有点心疼:怎么弄的呀?抹药了吗?小心感染哦[可怜]
隔着手机的另一头,周晋珩看到来自易晖的关心,因为处理伤口变得狰狞的表情总算舒缓些许。
用纱布把裂开的伤口裹好,周晋珩哭笑不得地想,这药还没小傻子一句话来得管用。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这样的关心。
记得有一次拍戏不慎受伤,也是手臂。他烦躁地回到家里,小傻子鞍前马后地照顾着,见他吃饭不方便,就凑过来用勺子挖饭喂他,被心情很差的他一把推开,碗打翻在地上,小傻子也没生气,收拾完就跑去卫生间给他放洗澡水,又怕再被他迁怒,站在房门口怯怯地说:“手肿了,泡个热水澡会舒服的。”
周晋珩习惯洗淋浴,觉得泡澡浪费时间,那天得了假期闲来无事就进浴缸泡了一会儿,有多舒服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时躺在床上,小傻子趴在床边,捧着他的手,低头用嘴唇轻轻触碰。
或许用“亲吻”更合适,小心翼翼到近乎讨好的亲吻,落在他的手背上,也落在他的心上。
就是从那次开始,每逢在家里的床上醒来,周晋珩总会不动声色继续装睡,一来不吓唬小傻子,二来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可惜这样的机会不多,因为他回家的次数太少,那软绵绵的唇覆在手背上的触感也快消失殆尽了。
为了续命也好,为了这些天毫无回应的示好找个缓冲也罢,周晋珩想再从小傻子那儿讨一些关心,忍不住发了句示弱的话:抹过药了,还是疼。
①只小hui侠:那怎么办?身边没有人照顾你吗?
周晋珩回复:本来有,被我气走了。
①只小hui侠:啊……那你快把她哄回来呀!
周晋珩苦笑:他不肯见我。
那头沉默了两三分钟,似在消化“她”变成“他”这个细节。等差不多消化完了,接着问道:为什么呀?你做错什么事啦?
周晋珩思考了一会儿,为了不让他察觉,只问:如果有个人伤害了你,你会原谅他吗?
①只小hui侠:那要看怎么伤害的呀……
看到这行字,周晋珩的心蓦地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按键打字:在没喜欢上他的时候说喜欢,骗他跟我在一起,后来对他也不好。
其他的周晋珩不敢说,怕说多了暴露。小傻子本来就不傻,现在更聪明了,必须小心行事。
消息发出去后就捧着手机等回复。周晋珩这会儿全然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了,可每分每秒依然那么难熬,比他经历过的所有等待都要漫长。
约莫三分钟后,手机连振两下,看到期盼许久的回复的那一刻,周晋珩因为紧张而无规律搏动的心脏如同坠下悬崖的自由落体的石头,眨眼间便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①只小hui侠:欺骗可大可小
①只小hui侠:如果是我的话,不能原谅
第二十七章
经过反复确认,把每个字的偏旁部首都拆开再重组几次,周晋珩不得不承认,“原谅”的前面确实有“不能”二字。
由不愿相信转为慌乱不过短短几秒,他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来回几次都没组织好语言发出去,倒是先收到①只小hui侠的第三条消息:不过每个人都不一样啦,我最受不了欺骗,说不定他的底线不在这里[哆啦a梦微笑]
周晋珩愣住,刚才还灵活翻飞的手指僵硬地悬在屏幕上方。
你就是他,他的底线就是你的底线。
真的……不能原谅吗?
躺在床上的易晖抱着手机等啊等,一直没等到哆啦哼哼的回复,有点着急,返回浏览刚才的聊天,开始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可他不想撒谎骗人,也强调了那是他自己的想法,应该不至于打击到哆啦哼哼吧?
正纠结着想再说点什么,哆啦哼哼总算发来回复:那我保证以后对他好,不再让他受一点委屈呢?
看到这行字,易晖走了下神。这种被人当成倾诉对象的情况是第一次,他想尽量安慰对方,设身处地去思考,难免会把对方碰到的麻烦跟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
对我好?不让我再受一点委屈?
只想了一会儿便摇头否认了,他怎么可能对我好呢?当时也并不觉得受委屈,都是心甘情愿的。
又琢磨了下,易晖充满正能量地回复:试试看嘛,希望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加油]
隔天正值江一芒生日,易晖起了个大早坐车去市里买食材,提前买怕不新鲜,水果、牛奶、j-i蛋,连做蛋糕的工具都是现买的。
回来的路上他拎着大包小包艰难前行,从大巴车上下来,刚把装着工具的包转移到肩上,打算减轻手上的负担,走到出站口,迎面碰上一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人,不由分说塞了一辆手推车给他,还殷勤地帮他把包袱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