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似水般倾泻在柳府的院子里，树干上的虫鸟、碧谭中的游鱼都隐约可见。如果是什么都看不见倒是可以自欺欺人，可是这种看得见花鸟鱼虫却寻不到人行踪迹的气氛却为这座府邸平添了一分死寂。

记得小时候，柳毅问父亲为什么家里没丫鬟小斯，父亲给他的回答是:“你没有手脚吗？还用别人来伺候!”当他又问到为什么别人都有母亲陪在身边，可是他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的时候。父亲没有回答他，只是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明亮犀利的眸子仿佛黯淡浑浊了不少。

从那之后，柳毅再也没有向父亲问过那些事。但是，直到现在柳毅还忘不了当时父亲的眼神。那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在傲气凌云的父亲身上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颓丧、憋屈、无助等多种软弱情绪。

不知为何，此时看着月光下格外亮堂而显得死寂的院子，柳毅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父亲的那种眼神。有一股冲动逼迫着他问出那个藏封多年的问题，可是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怕问出口后，父亲又会紧闭房门，闷声不响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十几天。

在心里纠结着该不该问出口的时候，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到了房门口，眼看着父亲就要离开，柳毅终是没能忍住:“爹，我……”

柳毅才刚开口，柳侯大将军便开口打断了他的问话:“明天起我要出趟远门，我不在的时候你不用再去军营了，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要报考哪所灵院，有什么不懂就多去问问别人。”

这样的交待来得有些突然，柳毅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啊？那要多久才能回来？”

“不知道!”柳侯大将军说完便不再停留，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老爹吗？”看着快步走回房间的背影，柳毅不忿的嘟囔着。

“好像忘了点什么？”回到房间后，柳毅突然才想起来忘了问那个困扰了他十几年的问题了。不过现在又有新的问题在困扰着他了:父亲要去哪里？要去干嘛？

抱着一肚子疑问，柳毅将衣服脱掉，跳进了房间内那个连通着外面碧谭的水池里。“好爽～”被冰冷的潭水浸透好多天都没洗澡的身体，柳毅舒服的呻吟出声，十几日来的疲倦顿时一扫而空。

……

第二日清晨，当柳毅起床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壳子，壳子里装着几十颗淡蓝色的半透明石头。柳毅知道，这是灵石，一种吸收了纯净的天地灵气而凝形的矿产物，可供凝丹成功后的修行者直接吸收其内的灵气。

大早上送来这么一盒子灵石的只能是那个天天紧绷着脸皮的老爹。那么现在，他应该已经离开家里了。虽然心中已经断定了，但柳毅还是不死心的将柳府搜了个遍。

“这老混蛋，居然不辞而别，真是岂有此理!”搜遍了府里每一个房间，最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原地，柳毅忍不住破口大骂起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虽说父亲走了，这偌大的柳府只剩下了柳毅一个人。但是昨晚父亲交待了他不用再去军营了，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到城里四处逛逛了。想到这里，柳毅又觉得有些兴奋和期待了。不得不说，柳毅自懂事以来基本上都是在柳府和军营这两点一线中往返着。要说再这城里到处逛逛，竟是一次都没有的，所以才会有昨天那些女人看的他浑身不自在的事情发生。

打定主意要好好在这莫干城内游玩一番，柳毅快速的洗漱完毕，连早餐都没弄着吃就将昨晚换下的衣服草草洗净，晾好衣服后便满怀期待的拉开柳府的大门，迎着朝阳踏出了家门。

走在街道上，认识柳毅的人都会热情的跟他打声招呼。那街边卖煎饼的阿婆，更是热情的将煎饼包好塞到他的手里。这些人柳毅都不怎么认识，因为平时他都是跟在父亲身边路过这里的，迫于父亲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他们都不敢跟他打招呼。此时柳侯大将军不在，柳毅一个人在这街上闲逛，所以这些经常看到柳毅和大将军一起经过的大叔大婶阿公阿婆就开始热切的跟他闲聊。

“怎么今天没有见到大将军啊？”一个卖肉的屠夫站在案板前咧着口黄牙笑问道。

“老……我爹出去办事了!”本来是想说老混蛋的，但是又怕到时候这屠夫会向他打小报告，所以立即改了口。

“那大将军什么时候会回来？”又一卖青菜的老伯笑着问他。

“不知道，估计要一段时间吧？”柳毅不确定的回答那为老大爷的问话。

“我说，娃子，既然大将军暂时几天不会回来，你看你一个人又麻烦弄饭吃。要不，你就在我家住几天吧，你要是无聊还可以找我家虎丫玩。”一个大汉用蒲扇扇着蒸笼下面的火，挤眉弄眼的看着柳毅说道。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哄笑一片。布匹铺子里面的那个瘦高个的店老板看着那个卖包子的大汉笑骂道:“周老四，你也还好意思说，你家虎丫胖的跟个猪崽一样，你还好意思搬出来祸害人家大将军的独苗。”

“喂喂喂，竹竿子你还说我家闺女，你也不看看你女儿那黑不溜秋的样子。”被点破了心思，那大汉也不恼，笑着跟布匹铺子的店老板斗起嘴来。

……

好不容易挤出了那条街道，耳根子顿时清净了好多。柳毅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条街道比他以前天天经过的那条街道要宽敞很多，大街上人来人往却丝毫不显拥挤和吵闹，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