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然眉心一跳,终于明白这情形为何听着如此眼熟了——这可不是他那蠢徒弟前来拜师那一日,他亲眼见着的事儿么!
这么说来,表妹的去处却也有了着落,张逸然一颗提的高高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看人颇准,也知晓宝玉行动处皆是没什么坏心的,对女子也多有怜惜之意,表妹在他那处,定然不会有何事,倒比落入一般人家手中失了清白好些。
因而宝玉第二日去张府上课之时,刚入门便被师父迎头敲了一下:“你也知晓我这些日子满京城的在找一个发卖的女子,你既领回去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什么发卖的女子?”宝玉一头雾水地捂住额头,不解地瞥着他家师父,“师父也是知晓的,我不能靠近那些个非亲眷的阴人,又哪里会将女子领回去?”
“蠢徒弟!”张家二爷又敲了下他的头,“还能有谁,难不成你买回过许多个女子不成?”
他一想到这种可能,心中一时间竟有些酸溜溜的,不免又哼了一声。
“师父究竟在说什么?”宝玉着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日,一时间皆心生诧异,不知是否是对方弄错了些什么。无字天书着实是看不下去了,无奈跳将出来,写了两个巴掌大的墨字与宝玉看:
宝玉这才恍然大悟,抚掌笑道:“这件事只怕是师父弄错了,寒烟并非是女儿身,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男儿,哪里会是师父要寻之人?”
“男儿?”
听了这话的张逸然也不禁一怔,诧异道,“可是你弄错了?”
“自然不是。”宝玉笑道,“他现在便在我房中伺候,这是男还是女一事我还是清楚的。”
张逸然扇子于手心敲了敲,然而他近日已将这京中新买了人的人家全排查了一遍,皆不曾有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进府。因而思忖来思忖去,终究道:“既如此,我今日便与你一同往你府中走一遭儿,也好亲眼见见。”
不亲眼见那寒烟一面,他终究是无法安下心来。
张逸然已经不是第一遭儿往荣国府去了,也算是熟门熟路,唯有上一回驾马车的车夫听了这位爷又要去贾府的消息,登时便浑身一抖,想起上一次被他折腾的来来回回的经历来。他二话不说,立刻便去寻了平日里与自己换班的另一个车夫:“今日你去与二爷驾车可好?”
“为何?”另一个车夫诧异道,“往荣国府去也不远,二爷出手也宽绰,何故让我去?”
“”这车夫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是怕自家二爷再抽风一回吧?他吭吭哧哧了半晌,最终搬出了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来,“我我急着去茅厕!”
其他人:
“罢了,替一次便替一次吧。”另一个车夫无奈,只得点头应允,“不过是往荣国府去一趟,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先前的那个车夫默默于心内想:不,你想的着实太简单了些,只怕今日你都不能回来了
这可不是做兄弟的刻意坑你,实在是前情太过惨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