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高声叫道,正是之前打伤许鹏的那个所谓张大哥。
薛怜瞥了面前众人一眼,道:“你们应该庆幸,月儿还活着。”
“白兄!你忍得了!我可不忍了!既然都是狼,算那么清楚做什么!”那
张姓汉子似乎与狼魂有什么旧怨,被薛怜轻蔑的语气一激更是忍无可忍,他一边
怒叫,一边飞身扑来,一双铁拳带起一阵劲风,单看这一拳之威,竟与大伏魔拳
不相上下。
生怕这汉子吃亏,那青年道人立刻跟上,看神情,似乎也对那少年的命令颇
为不满。
这二人一拳一剑左右夹击,拳封上路,剑刺中门,虽然配谈不上默契,但
一威猛一精妙,成犄角之势封住了薛怜面前每一处空门,若想躲开,只有后退。
薛怜没有退。
不仅没有后退半步,反而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犹如把她自己的人送进一把
张开的剪刀之中一样。天道众人均面露喜色,只有那少年面色一暗,那姓李的女
子更是轻呼一声不好。
就在那两人的夹击之势,如同剪刀般收拢的那一刹那,一声龙吟般的清响,
薛怜已经拔出了她的弯刀!
她的刀鞘一翻,准确的拍在了那道人的剑脊上,与此同时,森冷如夜月悬空
的刀光,骤然充盈在姓张汉子的身前。
他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双拳,只能看见月白色的刀光,遮蔽了他的视线。双腕
一寒,彻骨的剧痛瞬间蔓延到全身,刀光消失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自己的拳头掉
在了地上。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也没看到薛怜的刀在哪里!
那道人的剑也僵在了空中,不是因为被刀鞘格架的那一下,那一下仅仅让他
的剑势缓了一缓而已。
但就在他看见那个汉子的双拳掉在地上的同时,他的小腹感到了尖锐的刺痛。
他低下头,不敢相信自己密如骤雨的剑招竟这样轻易地被突破,但小腹上将
近一尺的斜长伤口,仿佛正在对他冷笑着。
两人的鲜血飞溅而出的时候,薛怜的人已经站在了五步之外,而她的刀,就
像从未出鞘一样依然挂在腰侧。
不净和尚见过昔年月狼何若曦的出手,那一刀虽然也威力惊人,却远不如薛
怜这一刀般变幻莫测,何若曦的刀犹如融进月光之中,而薛怜的刀,却已经仿佛
就是月光本身。
足足呆了片刻,那张姓汉子才惨呼出声,大叫着踉跄到在旁边同伴的身上,
而那道人面色惨白,只是硬挺着不愿示弱,拄剑而立惨然道:“薛姑娘……好快
的刀。”
薛怜根本不屑理他,看着那少年道:“我不是来杀人的。”
那少年持刀上前两步,站在众人最前,道:“我知道。”否则,那两人已经
是两具尸体。
“我承诺过某人,绝不妄杀一人。所以我让你们三人留下,并不是要你们死。”
“哦?”那少年又踏上一步,和薛怜仅有七步之遥。
“我只不过要给你们个教训,报仇这种事情,是没有终止那天的。你能来找
月儿报仇,我也能为她报仇。”薛怜的眼里流露出厌倦和讥诮的神情,也走上前
两步,每个人都知道,现在这两人的刀,随时都可能出鞘。
“为了报仇,所有人都会变得不择手段。你们不也一样?以血还血,本就是
江湖上的正义。天理循环,这也是天道。”那少年冷笑道,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薛怜淡淡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世上的事,并不是黑与白,对与错,
欠与还那么简单的。人与人的关系,也不是靠天理正义这种虚伪的东西就可以明
白的。”这句话既像是说给面前的天道众人,也像是说给不远处的聂月儿他们一
样。
她顿了顿,道:“我伤了你两个同伴,现在,你已经可以为他们报仇。随便
你怎么不择手段,我都等着。”
那少年的双眼微微眯起,握着刀鞘的手猛地捏紧,一字一字的说道:“很好。
请拔刀。”
那姓李的女子十分关心他一样,一双水眸担忧的盯着两人的刀,手上的一双
匕首,也握的死紧,好像正要和薛怜相搏的人是她一样。
“好。”薛怜朱唇微开,轻轻吐出这一个字。
几乎是同时,两把刀都飞出了刀鞘!
那少年的天地人魔如意连环八式已经至少有七分火候,弹指间就已经斩出了
四刀,天式两刀,魔式两刀。暗灰色的刀刃带着死亡的气息卷涌而来,仿佛已经
穷尽了刀法中的所有变化,每一刀都攻向了最简单最朴实的角度。
但没有一刀能出完原本的招数。
那少年出了四招,薛怜只用了一刀,同样的一刀,她连用了四次。
一样的出手,一样的角度,却因为那弯刀绝妙的弧度而随心所欲的起了不同
的变化,每一次的变化,都极为准确的钉进了那少年招数的要害。
如果那少年的刀是一条凶猛的巨蟒,薛怜的四刀,就准确的打上了它的七寸。
一触即收,破而即隐,显然并未全力施为。
少年旋身错步,勉强稳住身形,刀式虽败不乱,一声清啸,又一次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