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当然……当然不是!”练朱弦开头有些犹豫,后面却是斩钉截铁。
他并没有撒谎,只不过是迅速说服了自己,把一百多年前的那次溺水急救当做第一次与凤章君的亲密接触罢了。
说完这句话,他几乎是立刻就去偷看凤章君。
正巧凤章君也低头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碰在了一起,一个温热发痒,而另一个却仿佛有点……冷漠。
练朱弦正在咀嚼着凤章君的这个眼神,突然听见远处的李天权发话了。
“你们不奇怪么?为什么同样身处于幻境之中,我们无事、小姑娘也无事,但是那些成年的巫女们却成了这种鬼样子。”
“当然奇怪啊。”燕英赶紧接住他的话茬,“而且就算成年巫女也分成两派,一派会主动攻击我们,而另一派则像这位碧蓉姑娘一样。”
“我想我可能知道原因。”练朱弦已经缓过神来,他起身走到碧蓉与那女童身旁,同时抬起了二人的左手。
眼前,碧蓉的左手小指上戴着银色指套,而女童五指俱全,显然尚未进行正式的入教仪式。
“燃指供奉。”凤章君沉吟。
“没错,刚才我们救出的五个孩子,也都是五指俱全的。”练朱弦道,“而那些巫女就是要将她们捉去神女堂里,执行燃指供奉的仪式。”
“所以问题就出在燃指上面。”李天权寻思,“难道有什么猫腻?”
他这一说,燕英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一副想说什么又有所犹豫的模样。
李天权见状,立刻走到他身旁,推了他一把:“别藏着掖着了,有话快说!”
“首先声明,我可不是那种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啊!”燕英显然认为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妥,“以前听一位跟巫女关系挺好的师姐提起过,她无意中看见过一位新入籍巫女的断指。断处伤口平整,而且根本就没有过灼烧的痕迹,所以……”
“所以手指很可能不是被烧掉的,”李天权抓住了重点,“而是被人割了下来!”
燕英像是怕他武断,赶紧又往回找补:“但是创口齐整也有可能是事后处理,没有灼伤那就是抹了仙药,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显然并没有人理会他。
练朱弦顺着刚才的思路往下梳理:“如果割掉的手指没有被销毁,而是被刻意收集起来,那简直就是最好的巫术道具。光是五仙教,就有十多种能够让手指的主人乖乖听令的办法。”
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气氛突然间诡异地凝滞了下来——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可以从一片树叶里窥见整个秋天。
沉默之后,再度开口的人是凤章君:“所以,这些手指现在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谁是西仙源的总管?”练朱弦的问题更有指向性,“除了昏睡的神女结香之外,谁才是西仙源真正管事的人?”
“是大司命!”燕英回答道,“他是西仙源的主祭,也是西仙源内唯一的一个男人……额,也有人说他早就已经修炼成了混元之体,没有阴阳雌雄之分……哎呀,反正这不是重点!”
凤章君补充:“这位大司命辈分极高、修为深厚、早已是登仙之体,却以‘传达天命’为由留在人间,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从不参与中原修真界的日常俗务。”
“没有登仙的仙人吗?”练朱弦若有所思,“西仙源如今变成这样,他的嫌疑的确最大。”
“那咱们还等什么?找他去啊!”燕英摩拳擦掌,“反正也没别的线索,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记得大司命的居住应该是在……”
“就是之前我们遇见的那队巫女前往的方向。”凤章君道,“那条路的尽头,就是水月宫。”
——
事情既然有了头绪,自当加紧解决。凤章君将外甥女碧蓉扶回到屋内的床榻上,又拜托练朱弦对碧蓉也施以深度催眠的药粉,以避免她突然醒来伤及无辜。然后嘱咐小侍女好生把门关好,无论外头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众人又在院门及地面上画了几道符咒法阵,便匆匆离开了素雪居,沿着刚才的道路往水月宫而去。
李天权与燕英都是急性子,脚程稍快走在了前面;练朱弦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凤章君,相较之下二人倒是有点儿成年人稳重的姿态。
走着走着,凤章君也没回头,却突然问了一句:“你刚才为何哭泣。”
“我?”
练朱弦脑海中旋即又浮现出了那个带着仙籍印的凤章君,默默地打了一个寒噤:“我在幻觉之中看见了那个名叫羽真恭的胡人被凌迟处死,碧蓉郡主悲痛欲绝的情绪传到了我的身上。”
这个答案刚才已经说过,他并不确定凤章君是想再听一次。可贸贸然地说出“我看见你杀了我”这种话,显然更加不切实际,练朱弦选择保留。
凤章君对于他的回答报以短暂的沉默,再开口时反倒是毫无保留。
“羽真恭是碧蓉未嫁之时结识的一名胡人,彼此暗许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