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做完这些没过多久,秦淮的眼皮就微微动了动……易杭立即神经一紧,端正坐好。
眼神明显的迷茫,还不知自己身处何方,随后,秦淮很快地反应过来,自己是遇到了哪路祸害。
脑子一清醒,右腿小腿就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令秦淮的额角大力地抽了抽。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身侧的易杭小心翼翼地出声:“秦……秦淮——你怎么样?”
“很不好。”秦淮说,脸色极度骇人。
易杭一哽,神情更显愧疚。
“腿好像断了。”
易杭难掩震惊,看着秦淮咬牙忍受疼痛的表情,不知所措。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我能做什么!?”
秦淮的额头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珠的水渍顺着眉骨滑落,他冷静地说:“去找两根树枝,不,找木棍,粗一点的。”
易杭二话不说,依言执行……
大概十分钟,易杭拎着新折断的粗树枝回来。
秦淮点头,接过。
“有绳子吗。”秦淮问。
易杭如梦初醒,赶紧翻脏兮兮的背包,他拿出一把水果刀。
秦淮沉默地看着他把擦汗的帕子割成一条一条的……
“帮我固定好。”
手忙脚乱的做好急救措施,易杭才敢松口气。
他苦着脸想了想,怎么自己就没事?难道跟秦淮滚的不是一个路数?
神经一旦放松,两只手掌火辣辣的疼就传过来了。
每一只手上面都有好几道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口子,却足够让人感受到痛意。
“包里还有水的话,就用它清理伤口。”秦淮的语气很冷静,面上的神色也稍稍好了些。
这些伤在易杭给他绑布条的时候,他就看见了。
那样粗且坚韧的树枝可不是轻易能折断的。
不知不觉间,在他们忙活期间,雨已经停了,雷声也止住。
易杭偷偷去瞅秦淮的脸色,没有起初那般难看,也不让他胆战心惊,好似对方随时会起来揍他一顿。
但他开始瑟瑟发抖,因为冷。
“乔尹去找人救我们了,很快就可以上去。”易杭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乐观一点,他打了个抖。
秦淮侧头正好瞥见,手臂一伸,将易杭的背包扯过来,放在身侧。
“坐过来。”
易杭的内心又开始崩溃。他忘了!秦淮其实跟乔尹一样!是个弯的!
“不不不用。”易杭摆手,开始转移话题,“那啥,我心里还是愧疚得紧,如果不是我不小心,你也不会被我扯进来。”
他看着秦淮的右腿,“更不会变成这样。”
骨折的痛哪有秦淮表面上的云淡风轻?
秦淮面无表情,注视着易杭,“自责吗?”
易杭愣了一秒,慢慢点头,人之常情啊,论谁不小心连累了哪个,心里都不好受的吧?
除非那个人没有心,可以心安理得地将罪责推脱干净,认为自己没错,而是别人站的位置不对。
秦淮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易杭出神地盯着地面,突然……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在闪,隐约是一个画面。
“……”
抓住画面的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说,只余满心的复杂难明。
难怪……难怪从那么高那么陡的山坡滚下来唯独他没有事——其实该骨折的……
是他啊……
混乱之中,是旁边这个表面冷漠的人拯救了他,将他及时护住,用自己的身躯替他率先到达那块岩石之上……
所以滚下来时那股被人往一旁推的感觉,不是错觉?
“秦淮。”易杭望着前方,声音淡淡的惆怅,“我去看看四周有没有路可以走。”
说完他就起身,以一种逃开的步子,借着树木的遮挡,渐渐离开秦淮的视线范围。
而留在原地的秦淮对此,只是看了那方向一眼。
没有说任何话。
——被孤独留下的滋味……他经历得太多了。
这一点又算什么。
易杭憋着一口气又跌跌撞撞跑回来,被动静惊动的秦淮睁开眼,盯着他。
易杭先发制人,认命道:“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这次,他坐在秦淮身旁,也就是可怜的给他当座垫的背包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待着好。”
卧槽他脑子有病才会一个人去走!这儿还有个病人要照顾呢他抽哪门子的风!
万一哪里冒出来一个对人不利的啥啥啥玩意儿,那就只有哦豁了。
手机被保护得好,没进水,易杭可以放心地接电话。
乔尹说他们很快就到。
去看身旁许久不出声的秦淮时,易杭脸色猛地一变,只见秦淮泥泞未干的脸上,此刻泛起一片红晕。
那双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