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跟我来虚的,那我也直说。”丁母瞥厅的男人,说,“我不同意。”
“理由。”
“第一,他岁数太大,给我喊妈我都不好意思。第二,他是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你没学过琵琶行?第三,我希望你和戴宪复婚。”
果然是教授,说话喜欢引经据典还逻辑分明,最重要的是善于将重点拿来压轴。根据调查,如果两人对话,一方抛出很多个问题,则另一方首先回答的侧重点一定在最后一问上。
但丁叁叁是何人?
她记性不错,而且喜欢按着顺序来回答,“第一,年龄不是反对的理由,例子太多我就不一一例举了,最近的就参考太爷爷和太奶奶吧。第二,以偏概全的观点没有说服力,你不能证明每个商人都是利欲熏心的家伙,而且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棍打死,不符合调查取证得结果的科学精神。”
丁母冷笑,抱胸,“第三呢?驳斥了我两条,第三条应该也不会差吧。”
“没错。”丁叁叁回视母亲,眼光坚定,“我和戴宪的感情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复婚无异于重蹈覆辙,没有可行性。所以我拒绝。”
“丁叁叁,我是你妈,不是你辩论对手。”
“是你先起的头。”
丁母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愤恨的说:“早知道就不送你上大学了,学会了本领回来挤兑家里人,你好样儿的。”
丁叁叁伸手搭着母亲的肩膀,说:“我知道您不是独裁者,所以才把他带回来给您看的。”
“他不错,但没有戴宪好。”丁母说了一句良心话,当然,也不忘捧前女婿。
丁叁叁轻笑一声,颇有些苍凉的味道,“妈,我在往前走,你却在把我往后拉,这真的是对我好吗?”
丁母伸手摸上女儿的脸,她说:“如果妈妈知道往后是一条更幸福的路,为何不能拉着你退呢?叁叁,人生是有进有退的,没有人不保证不会走错个一两步往后倒的,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为什么不可以呢?她也曾这样拷问过自己。
答案是:大概是她还没有那么自私。
她和戴宪的问题不是他们两人的问题。如果戴均的老婆能生孩子,那她也能咬咬牙和戴宪丁克到底。问题是戴均的老婆不孕,戴家又不是一般的家庭,他们是绝不会允许香火就这样断了的。
据说,中国的不孕不育率已经攀升至125%到15%左右,患者人数超过了4000万,意味着每8对夫妇中就有1对有不孕不育的问题。科学发达,她们中的有些人可以用试管婴儿来解决问题,但这个方法居然对丁叁叁和戴均的老婆都没有用。
一个是身体里带着隐性的疾病,一个是自身的卵子有问题。
何其苦逼,她们居然撞到了一个家庭里。
之前是丁叁叁的压力大,现在她和戴宪离婚了,想必压力又再一次转移到了戴均的老婆身上了吧。
那个嬉笑怒骂都是风景,宜喜宜嗔的女子,不知道她的坚韧有没有被磨平,是否已经向命运递交了降书。
丁叁叁虽然已经走了出来,代价却是剜心之痛。
她的盖世英雄,就这样被她抛诸脑后了。只是这个傻瓜,大概放下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她背靠着栏杆,微风潇洒的扬起了她的头发,不经意对上了客厅里男人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还真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主刀医生是个高挑的女人,她穿着手术服戴好手套,仔细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ct,问:“剃头师傅来了吗?”
“没还有。”助手说。
“等不及了,我们自己动手吧。”女医生走过来说。
该女医生名为丁叁叁,今年28岁,是整个一院最年轻的副教授,业务水平一流,论文多次被评为优秀,之前所研究的医学课题也获得了国内外不少的关注度,正是医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丁老师。”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短发明亮的女孩子站在门口,她穿着全套的手术服,神情有些仓皇。
“怎么了?”丁叁叁转头,看向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生。
戴可逸看了一下手术室的情况,咬了咬嘴唇,说:“手术要紧,你还是先忙完了再说,我在外面等你。”
“你的事紧急吗?”丁叁叁皱眉。
“不急。”戴可逸摇摇头,退回手术蓝圈子以外,等待她完成手术。
丁叁叁转身面对手术台,助手已经剃好了小孩儿的头发。
“我们开始。”丁叁叁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清澈的双眼,她拿起手术刀,划开了第一刀。
“豆豆,我的孩子”手术室外,豆豆的母亲正倒在丈夫的怀里痛哭。
坐在走廊上沉默不语的是他的外公,当时就是由他在照看,因为发现不及时,现在老人一脸苦闷,显然是十分伤心。
豆豆的爷爷奶奶姗姗来迟,听说了情况之后他的奶奶险些晕倒。
手术室内,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注意出血点和颅内压,小心碎骨。”丁叁叁沉稳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
“是。”
护士长一边给丁叁叁擦汗,一边八卦:“你们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孙子吗?”
“谁?”担任助手的医生,随口一问。
“知道聚力集团吧?这小孩儿就是聚力集团董事长的小孙子,我刚才一见就他认出来了。”护士长说。
“你还认识名人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