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看见寻常小孩一样,眼神都没变,“见过公主——就想找个地方补一觉,怎么这么难?”
樊蓠作为唯一的嫡公主,被皇帝和皇后疼宠长大,没养出刁蛮性子,倒是越发乖巧胆小,怯弱又怕生,看着对方捂着头呲牙咧嘴似乎真的很疼的样子,她一动不敢动。
“手劲还挺大……”段择又盯了她一眼,“嘿,怎么了这是?我、小的没说什么吧,殿下怎么这表情啊?这会要是来个宫女看见了,小的非得被拖下去砍了不可。放轻松,好不好?笑一笑——”他自己夸张地咧了咧嘴,那丑样子只会把小女孩吓哭……
段择抓了抓头发,“我给你找个好玩的,好玩的……”他环视四周,恰好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鹿从深林中钻出来,他乐了:“正好!”
有什么东西飞过去砸中了小鹿的腿,那小东西立即跪倒在地无法站起。
段择挥手示意她过去,“没死,你可以养着玩,真没死,也没见血。”
雪白的鹿太稀奇了,樊蓠按捺不住地想走过去……
林中的鸟儿忽然惊起,大地震动起来,很快地,一帮贵公子们骑马到来了。
他们首先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雪白小鹿,“谁射中的?鹿死谁手,下去看看。”
小鹿没死,身上也没有箭伤。他们这才注意到另外两人,先是向樊蓠行礼,樊蓠胆小地快步离开了——事实上,她没有走,只是躲到树丛后面了。
那些人转向段择,指着地上趴着的白鹿,“你弄的?你怎么把它弄成这样的?”
段择瞪大了眼,“我只看到它从林子里钻出来,崴了脚。”
崴了脚……
那些人有些无趣地捉住小鹿,然后就像发现了新玩具一般将段择围住,“原来今天段二少爷也来了,怎么不跟兄弟们说一声,我们都没想到!”他们把“二少爷”几个字咬得极重,很明显在讽刺。
一名年长些的青年走到段择身边,“我让他来的!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不去打猎?元帅府的子孙,不善骑射可不成话!”
段择讨好地苦笑:“有大哥一个人风驰电掣、百步穿杨就够了。”
“怎么能这么说?你我都是段家军的未来,今天带你来就是让你开开眼,好激励你改掉偷懒的毛病。”
其他人依旧对段择这个不配进入他们圈子的存在冷言冷语,毫不避讳地劝段经南不要跟一个外室之子浪费时间,更有甚者还别有深意地说什么人各有志,在公主面前刷足存在感可比打猎得到的多——当然,段家大哥段经南狠狠呵斥了他们。
段择在大哥的要求下只得牵着自己的马跟着公子哥们一起离开,然后在上马之前,偷偷回头冲樊蓠藏身的地方眨了眨眼。
他们的马蹄声消失之后,樊蓠跑去看刚刚击中鹿腿的“暗器”,那是李沐鸯给的玉坠,它可怜地躺在草丛里,无人注意到。
如今再想起这些,樊蓠才觉得段择这人不大简单,她脑补的是一出庶子藏拙迷惑嫡子的权谋大戏!而且,那时候段择就已经跟夏泷统一战线了吧?他不在乎李沐鸯给的玉坠,也不怕身为公主的自己,他对当时的皇室完全没有敬畏啊!
呃,不过,段择好像没有混到什么嘛,据飘尘打听,这位驻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大西北也就罢了,偏偏守的还是土岳城旁边的附属小城兰岳城,是五座附属城中环境最恶劣、人口最少、最贫苦的地儿!樊蓠刚即位的时候,被夏泷逼着发出的加封圣旨中,他大哥可是封了骠骑将军,麾下人马五万啊,兵权仅次于夏泷!
这差距……
***
樊蓠来到院子里,坐在小花园的石桌边,一边沐浴着午后的阳光一边嗑瓜子,同时偷瞄着远处那两个相互距离绝对堪称越矩的男女——这武馆的后院很宽绰,除了两处厢房,还建有一个大花园,中间被一圆形拱门隔开,成两处小院,从樊蓠的位置,恰好从拱门内看到那越凑越近的两个人。
段择不知讲了什么,惹得肖晴吃吃地笑了,还无限娇羞地捶了他一拳头。
这、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樊蓠呆呆地看着毫无羞愧之色的男人——那可是他同事的女人,就这么勾搭了?!
段择若有似无地看了这边一眼,吓得樊蓠连忙扭头“专注”地盯着旁边的一株红色叶子的灌木,倒好像那是多么珍奇的活化石。
“段将军下次来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给奴家带那件东西哦!”那两人似乎要告别了。
樊蓠趴在桌子上从自己的臂弯下偷偷看过去,只见肖晴羞涩地笑着,摇风摆柳地离开了,而那个勾引有夫之妇的男人起身……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樊蓠蹭地站起来,就看这人越走越近,神色完全不是昨晚那种荡漾,反倒肃穆正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