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铺着长毛白色地毯,床上的四件套也换成了短毛款。一米五的公主床,床头放着巨大的娃娃,看上去比她还高。
祁贺想起之前在电玩城祝南星送给他的娃娃,不知道扔哪去了,一会儿回去找找。
“你要喝吗?”祝南星捧着自己的水杯,“我房间里没有一次性水杯,有一个喝咖啡的杯子。”
“不了,坐会儿就走。”祁贺看向所谓的喝咖啡的杯子,“多大人就喝咖啡。”
祝南星目光涣散地盯着试卷,嘟囔道:“十六了。”
“十六岁生日还没过吧?”祁贺印象里,祝南星过生日好像是过年的时候。
“没有。”说起生日,祝南星叹了口气 “过不过,就看这次数学考得怎么样了。”
祝南星过生日基本都在每年寒假期间,也只有这个时候,祝玖肆和程宁亦才会放她单独出去玩。
有时候跟旅游团,有时候和同学组织去附近的小型景点。
初中认识周舒彤以后,这个生日就成了他们的短期旅行日。
今年周舒彤提前就想好了,去临城的一座山,据说冬天风景最好,人也少,运气好了还能看到在雪地里打滚的猫。
大家都说那座山的猫都非常有灵气。
祝南星从小就喜欢猫,只可惜程宁亦对动物毛过敏,家里根本没机会养动物。
所以一听那座山里有猫,祝南星就更加想去了。
然而——
祝南星看了看试卷,又叹了口气,很是苦大仇深。
祁贺看祝南星捧着水杯,整张嘴都埋进杯口,小脸一鼓一鼓像藏食的仓鼠,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
他眯着眼睛,乐出声,“愁什么?”
祝南星闪了闪眼睛,伸出手戳试卷。
祁贺目光看过去,“嚯,你这战绩感人啊。”
祝南星翻了个白眼。
祁贺:“得亏现在不分文理科,不然你想和我一个班,有点难。”
祝南星抬起脸,龇牙作凶。
祁贺捏住她的脸,“困吗?”
困。
非常困。
可是看着祁贺的脸,祝南星默默摇头。
舍不得他走。
“来,喊声祁老师。”祁贺长臂一伸,把笔拿在手里。
他手指修长,在昏黄的灯光下,线条柔和了不少。
说话时,少年眉眼微扬,青春肆意。
祝南星却盯着他的手里的笔,这笔是粉色的,笔帽是兔头形状。
握在这只指骨清晰的手里,有点可爱。
祝南星眼睛一弯,笑出声。
“嗯?”祁贺不知道她这会儿突然乐什么。
“送你了。”祝南星心情很好地从笔筒里又抽出一支蓝色的,看了看,和祁贺交换一下。
祁贺视线落在手里的笔上,唇角翘起,“情——师生笔?”
“是的。”祝南星点头,“祁老师。”
祁贺闻声握笔的手一紧,随即移开目光,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行,祁老师今天就带你领略一下数学的快乐。”
祝南星单手捧着脸,往他旁边凑了凑。
少年洗发水的味道蹭满了她的鼻尖,从鼻腔一路顺到心窝,满的让人浑身滚烫。
夜越来越深,直到视线不再清晰。
困意浓烈,祝南星手腕一松,脑袋磕在桌子上。
“睡吧。”祁贺起身,“我也走了。”
祝南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哦”了一声,目送着祁贺离开,门关上。
睡前,祝南星找出那本被塞的有点乱的本子,打开。
追上问题少年的第一步:
走近他的世界,学好数学!
另一边,祁贺关了灯,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祝南星床上的毛绒玩偶,他爬起来翻箱倒柜,最终在围巾包装袋里找到。
整齐地摆放在床头,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觉。
对于祝南星的叛变,周舒彤咬牙切齿加跺脚,气了大半节课,最终原谅在祝南星的一杯奶茶里。
“你也太没出息了!”周舒彤把吸管都快咬扁了,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人的背影。
嘴上怨气冲天,心里却酸气满满。
连祁贺这种话少脾气烂的大佬都能主动找祝南星低头,怎么前面这头猪就不会哼两声!
气死了!!
啊!!!
周舒彤和孙杨闹别扭一直到期末考试。期间经历了圣诞,元旦,以及无数个周末。
对此,祝南星只能叹气,并不能帮上什么实质性的忙。
腊月十五号。学校发下两天后考试的通知。
这两天,天气忽然变得更冷。
第一场考语文,写到作文的时候,原本安静的班级躁动起来。
祝南星坐在窗前,偏头一看,眼睛亮了。
下雪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