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明白了她的想法,这韩冷春性子倒真真的温软,若自己真的被摆在那个位置,怕是早就双脚抹油逃之夭夭了。
周璟扫了一眼韩冷春,倒是个识趣的,随后便抬手揉了揉甄明玉的脑袋,温和道:“戏楼来了江南的戏班子,为夫带公主过去听听。”
说完也不顾及朱家酒坊那些喝的晃晃悠悠的朝臣,径直将甄明玉抱在马上,一路沿着朱雀大街去了戏楼。甄明玉看着戏楼旁的绿树红樱不由的心情大好。
周璟看她高兴,薄唇也随着一扬,这小东西虽说古板却是个爱极了自由的,日后她就可以时常的出来逛逛,也可以放肆的追着自己打闹,人生的乐趣也不过如此了。
本来以为这男人会长进些,带她看些喜庆安乐的,谁知这次直接给她点了一出窦娥冤,看到窦娥被公婆劝告招女婿时,他握住甄明玉的小手,微微的摩挲着,“花不常开,少年亦不常有,时常安乐便胜似神仙……公主觉得这戏如何?”
甄明玉皱了皱眉,反手重重捏了他一把,恼道:“净是胡扯,窦娥冤屈,六月飘雪,你倒好,直接颠倒黑白的说起安乐来了。”
周璟听了淡然一笑,眼风落在那高台上秀雅脱俗的花旦,甄明玉不由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一眼倒是彻底的呆住了。
这唱窦娥冤的不是别人,而是广宁县公的孙女甄元嘉。也就是自己父皇的堂叔的嫡系孙女,这甄元嘉倒是与他爷爷广宁县公不同,自幼才华出众,在东海甚至得了西唐第一才女的名声,就是身世有些悲惨……
他的爷爷本来是个郡王,可惜当年一念之差站错了皇储队伍,被贬成了县公。她十岁时双亲亡故,只剩下一个不成器的哥哥,将他许配给了一个陈世美,后来听说她染了病,也有人说她早就亡故了……
谁知今日来戏楼听戏,竟看到她,一时间有些错愕。
她刚要起身去问,就见那戏楼上窦娥的戏份罢了,作威作福的官差提着铁夹上了戏楼,耀武扬威的夺了张郎妇,还强行殴打硬生生说这是李郎家的妾……这戏越看就越觉得生气,甄明玉便合上了折子戏,转身出了戏楼。
待出了戏楼,微微转头却瞧见戏楼的门匾上笔走龙飞的题着明玉戏楼四字,那字用的狂草,还是用上等的金烧化后鎏了五遍的,一眼望去,整条街上数这戏楼繁华。
甄明玉不由的转头看周璟,这朱雀大街是上都最繁华的地段儿,戏楼却在最中央,莫非他这是专门买个自己的?
“如今公主活蹦乱跳,微臣那府邸怕是装不下公主这尊大佛了,微臣便买下整座戏楼,公主若是听够了,改装成给土包子办案的铺子也可。”
甄明玉不由的撇了撇嘴,送就送,还整日里嘴硬。
不过,这戏楼她倒是比较喜欢,空间足够大,自己左右闲着也是闲着,等把北首那空着的院落整理出来,也好开始自己为天下黎民排忧解难的‘宏图大业’。
周璟看她眼底的愉悦,便伸手揽住了小人儿,这丫头乖顺又呆板儿,上次也的确是自己孟浪,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跟她玩儿什么新鲜的。就是妓馆里那些花娘,经了这等事儿也不由的红脸,更别说从三纲五常缸里泡着的小金枝。
身为纨绔最大的特点就是脸皮厚,全然没有什么男儿拉不下颜面哄人的阻碍,如今买下这座戏楼哄得佳人开心,也算是功过相抵,他揽住她的肩,“家里老爷子是个闷骚,跟我母亲都生了六个孩子了,还整日装的一本正经,你我若是在府里办事儿,难免被老爷子唠叨,买下这戏楼,微臣就可以跟公主在软榻上滚个天昏地暗,悬壶倒流。”
甄明玉听了这些孟浪的话,不由的抬手狠狠撕了他的嘴一记,“你常说痴人畏妇,贤女敬夫,这总是这般不正经,教本宫如何敬你,日后看你怎么管儿女!”
周璟听后,朗声一笑,手里的描金折扇摇的更fēng_liú了些,小金枝就是小金枝,恼了的模样都好看,便捏着她的脸蛋儿,笑道:“你不好好躺在身下,本将如何得儿女,不得儿女,如何去管?”
甄明玉觉得自己同一个纨绔讲道理,简直是处处给自己挖坑,蹙眉转身便走,还未走出半步就被那男人一把抱起,“你这丫头虽是金枝玉叶,不过今儿唱的可是李代桃僵,若是漏了馅儿,这戏楼怕是来不成了,到时候可别恼我。”
听到这句话,甄明玉不由的抬眸去看他,这等语气倒如同父皇娇宠母妃时的,对自己说的话,粗粗一听像是威胁,细细一品却是关心。
“公主如今嫁了我这纨绔,若是本将不战死疆场,公主这辈子怕是生与本将同榻,死与本将同墓的,还望公主能与为夫共荣辱。”他垂首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甄明玉听到他的话,心里不由的一抽,这个男人不仅是与自己孟浪无边儿的夫君,还是为西唐疆土洒热血的将军,说是权势滔天,可是脑袋却也是悬在腰带上的,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望驸马好生活着,一旦驸马崩在战场上,本宫就直接就改嫁别的男人了。”
周璟静静的听着,懒洋洋的眸子里闪烁着什么,半晌却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