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画点点头,等梵央走远了才忽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哭笑不得。
这种气氛下,还想着什么和什么?
……他们也没胡来过啊!
*
梵央的殿中没有多少仆役,还好长相都不算清奇。只是仆役全都穿金戴银,衬得三人无比寒酸起来。另外,从这些仆役的口中临画得知,这座大殿也叫“金宝殿”……
一个头戴金饰的侍女引着他们到了房间,垂眉道:“有事便唤奴婢,殿中时刻有人待命。”
临画听出来,这也是时刻有人把守的意思。大约是怕兰渊玉一个冲动逃出去犯什么事去。
兰渊玉被这样防备,当然说不上痛快。他暗金的眼眸扫了一眼侍女,露出一个凉飕飕的笑。
房间没有窗户,铺着红玉地砖,有一张足以四人并卧的大床,垂着红色纱幔。
侍女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两人,临画才觉得有些尴尬。
他们二人都坐在床边,中间却还隔了一臂的距离,沉默不语。
“兰君……”临画刚刚出声,就感到一阵浅香袭来。
他被兰渊玉的胳膊带着一倒,两人便都躺在了红底金绣的床套上。
“别说话。”兰渊玉侧着身,胳膊轻轻揽着他,下巴搁在他肩头,低声道,“阿临。陪着我。”
临画以前看书的时候总觉得,兰渊玉身上的味道应该是那种冰冷而又潮湿的气味。但其实却是这种花香气。
“……好。”他转过脸,伸手轻抚着男人微凉的黑发。
其实这个心魔兰渊玉更像一个孩童。连残忍都带着一丝天真,极度缺乏安全感,卸去伪装之后,也更伤痕累累。
轻微的一声开门声,门外传来侍女请安的声音:“主上。”
是梵央。
临画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虚,坐起来道:“梵?”
兰渊玉还是侧卧着,搭理都没有搭理一声。
梵央微微颔首,道:“过些天,你去兰冢祭拜一次。”
兰渊玉睫毛颤了一下。
“你之前偷偷立碑的时候,我看到了。”梵央道,“快五十年不见,也该去看一次了。”
十六岁兰氏灭族之后,兰渊玉在人间游荡了一段时间,后又被姚家姐弟收容。再后来的事,临画也都知道了。
立碑想来应该是在遇到姚家姐弟之后的事。
“……我知道了。”兰渊玉起身,道。
“那次看到你,你那时比现在要好不少。我以为你已经缓过来了,就没再过问。”梵央继续道,“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在海市又看到了你。灵珠没了,还失忆了。真是废。”
兰渊玉有点恼怒,却看到梵央眼中并无嘲讽。
“不用你管。”他道。
梵央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在你还是蛇形时,就见过你。”
临画一怔。
梵央若只是和兰家来往了几年,那么这几年对于他漫长的生命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他对兰渊玉这个晚辈的关注度确实显得太高了。
“你还是条小白蛇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在无渊域里待了好几百年。”
“我那时去水边采药就会看到你。”梵央嘴角微勾起一个一纵即逝的笑,“特别蠢。”
“有次我受伤,你闻着血味过来。我刚想掐死你,结果,你居然送了朵白花来。”
临画:“……”
兰渊玉不自在地看向一边:“是吗。不记得了。”
“哪有什么蛇会喜欢花花草草?你说你是不是特别蠢。
“后来我做了玄武之主,过了很久都没再看到你。偶然一次在海市,重新看到你已经化人形了,还被兰家收养了。”
要把玄武地一众妖灵全都打服,免不了受伤。梵央连一条小蛇都要警惕,说明他那次可能不仅是受了伤,还是重伤,需要时刻防范周围一切风吹草动。
结果这条蛇不是来挑战的。梵央本身确实好斗,但他周围的妖灵也必然不是善茬。
“我无渊的后辈还会这么天真,又遇到了一群更天真的人。两边傻子凑成对了。”
临画代入了一下,觉得如果自己是梵央,遇到这么条小蛇,肯定会觉得它傻得没边了。
兰渊玉忍不住反驳道:“那不是白花。是药。”
“你不是不记得了?”梵央好笑道。
“才想起来。披头散发,浑身血污,谁知道那是你?”兰渊玉道。
梵央从前杀气更重,现在只是隐进了骨子里。
不知原著他与岚朔战的那一场,心中是怎么想的?应当是,棋逢对手,死而无憾了吧。
可是临画觉得,像现在这样当玄武之主、偶尔偷溜出去卖个草药,也很好。
*
一夜无梦。
第二日。
临画睁开眼坐起身,却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