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天想太多了,才睡不着的。”赵蕴卓对儿子的失眠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尽量开解他。
梁叙也喝了一口她泡的花茶,闻着很香,但喝起来偏涩偏苦,一丁点甜味都没有,他直截了当,“妈,你直说吧。”
儿子从小就聪明,铺垫够了,也是时候开口了。
她放下杯子,望着他,“你父亲想让你出国念书。”
梁叙眼底闪过讽刺的笑意,勾唇讥诮道:“谁?”
梁叙和梁其远关系崩的一塌糊涂,不像小时候那么亲近了,现在的他们一见面就是天翻地覆的争吵。
赵蕴卓放下杯子,开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我还是要继续说下去,如果你同意,那就去,你只要好好念书,其他的事你不要操心。”
“这是他的意思?”梁叙含笑问道。
赵蕴卓点头,“对。”
梁叙将腿架在茶几上,姿态散漫,“妈,那你怎么想的?”
“我和他是一个意思。”赵蕴卓不紧不慢的继续说:“未来是你的,有好的机会就要把握,这件事我没意见,不过你自己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求。”
梁叙笑了笑,“妈,我不会去的。”
赵蕴卓也猜到他会这么说,她挑眉,“不是跟他置气?”
梁叙对梁其远就是一个陌生人的态度,从前还会有怒气,如今就连生气都懒得生了。
“他还不值得我跟他置气。”
“那你自己跟他说吧。”客厅里有些凉,赵蕴卓裹紧披肩,起身说道:“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好的,晚安。”
这一晚,梁叙睡得还不错,最起码一整夜下来就醒了两次,期间还听见宋词说梦话了,叽里咕噜的他没听懂,应该说的是方言。
早七点,宋词到了教室,她现在都不用接梁叙的作业本抄了,自己就能写完,只是早上喜欢和梁叙对答案,正确率在百分之七十这样,好几个老师夸她学习进步了,就连班主任都对她刮目相看,觉着她开窍了。
宋词经不得夸,别人一夸她,她的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不过被夸过后也是有好处的,比如写作业都乐滋滋的有了盼头。
梁叙到教室的时间要早,她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早。”
“早。”梁叙将板凳转到她的方向,刚好能正对着她的脸,他忽然说:“我问你个问题。”$i
宋词才把吸管给戳进牛奶瓶里,吸了一口,“你问。”
“莱树,唔心剥恁,这是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他嚼字,口齿清晰,但头一回说方言还是绕口。
宋词口里的牛奶差点喷出来,靠靠靠,他是跟谁学的?
“这是方言,你问这个干嘛。”
梁叙才不会告诉这是她昨晚说的梦话,他开始忽悠,“高一的学妹今早把我拦在路上,跟我说的,我听不懂。”
听不懂最好了!现在高一的胆子都这么大了吗!?都敢拦学长,要亲亲了?
这句话的全部翻译是,梁叙,我想啵你。
宋词的手指甲陷进了掌心,都发觉不到痛,她咬牙切齿道:“我来告诉你什么意思,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恩,你说。”他洗耳恭听。
“她说你长得丑。”
梁叙一听就知道她的扯谎,本来他没有那么有求知欲,现在嘛,倒是想弄清楚这句话到底什么含义。
“哦?”
“哦什么哦,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信。”
宋词牛奶也不喝了,眼睛贼贼的,“那拦你的小学妹是几班的?”
梁叙睨她一眼,“你问这干嘛。”
“就问问。”她想打听清楚了,然后偷偷摸摸的跑过去,以学姐的威严去吓她,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抢人!
她都没亲过,怎么可能轮得到那半路出来的小学妹?
“先不说这个了。”梁叙把手摊在她面前,“之前说过的,一个月检查一次你的数学笔记。”
宋词表情凝固住了,绞尽脑汁回想了一遍,好像是有这回事,可主要她忘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