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将肚腹所有杂物,乃至十几年的应声虫儿都驱逐出去,花九溪才得着喘息的几乎。小妖们给他灌了碗汤,花九溪就觉得肚子里又有东西了。
经过这番折腾,花九溪倒是感觉骨骼轻健了不少,能比平常多蹦个十来公分吧。就这样试着跳了跳,跃到了门外。
就见方才那几人说说闹闹回来了,手中各拿些不及吃完的野果,见到花九溪仅着寸缕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唯独湘灵把脸侧过去懒得看他。
花九溪忙抱着双手,对几人高声道:“我怀疑这从一开始就是个恶作剧!”
“当然不是。”翩翩右手一扬,花九溪知道有东西抛出,轻巧接过,原来是件青色的袍子,就把它披上了。
“做完这些功课,我们就能换地方了,随我来。”几人鱼贯进入小庙,花九溪亦步亦趋。
来到那怪虫塑像之前,翩翩对它拜了一拜。但湘灵与嘉钦并无动静,翩翩知道花九溪好奇,便说:“这是蠕来佛,只有我们‘昆字科’的人拜。也只保佑虫类。”
花九溪刚在揣摩“昆字科”是什么东西,湘灵早在旁边提了一句:“‘汝等法力广大,只能普阅周天之事,不能遍识周天之物,亦不能广会周天之种类也。’菩萨又请示周天种类。如来才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
她这种随口背诵大段原文的能力实在让花九溪刮目相看,听完这段西游记的内容,花九溪当即明白——好像蜾蠃会是以以上五种动物类别将组织成员划分为五个科的。
“那我是蠃字科?”花九溪问。
“对。”翩翩说,“你又不是披鳞带角的,连根毛都没有,自然是蠃字科,同类的还有水蛭、蛤蟆一类……”
花九溪一向觉得这套简单粗暴的生物分类法很可笑,日后自己可能要跟一群很古怪的家伙凑在一起咯。
两人拜完了那神像,又齐齐念咒,只看那神像的身子微微动了起来,复眼中也亮起了红光。花九溪自然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神像插入腹部的双手竟缓缓向两边拉开,生生撑出一个大洞来,里面黑漆漆的,不知有什么。
“我来为你示范一下。”那位叫嘉钦的汉子终于发话,他猛然一跃,身子漂亮地于虚空中转了数圈,一头扎入那洞穴之内了。起初以为尚且狭小的洞口,随他身形扩大,并不显得拥挤。
翩翩是第二个,一边叫花九溪:“头朝下脚朝下都无所谓,进来吧!”说罢一头没入。
花九溪见身边只剩湘灵一人,湘灵说:“你进去吧,我殿后。”
花九溪的心思被她猜中,一阵开心,随即闭上眼,钻狗洞一般滑入那洞中了,只感到又暗又湿。四周犹如肉壁一样蠕动着推他前行——你不要以为这是个很慢的动作,实则花九溪觉得比火车运人快多了。
在花九溪身体与肉壁接触的地方会有一些液体作为缓冲,花九溪能在这些液体中直接呼吸。就这样滑了一阵,他感到后面有重物压过来。
“湘灵,是你么?”
“是我,先生。”
“……你好像比我还沉?”
“……衣服的重量啦。”
“按照这个趋势,你应该马上就能压到我头上。”
“嗯。”
就这样说着,眼见前面豁然洞开,白光直刺人眼。
花九溪被来自那隧道的力量“甩”了出去,在半空扑腾了几下,来了个狗吃屎。不止如此,在他刚要爬起的时候,有个戴手套的人在他脑袋上按了一下,借力跳到了旁边地上。
这人当然是湘灵,花九溪见没人扶他,抖了抖袍子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这是哪?”花九溪见两脚踩着的是一片绿茵草地,种种花卉杂列其间,头上白云碧天的,看着十分畅快。
唯独前方的建筑与此景不甚相符,那是一座极高极大的牌楼门,牌楼的形状是个吞天食地的大鬼面孔。从外面能隐隐看到其中旌旗招展,剑戟森立的情形。
“蜾蠃会的总坛就在这里,我也很少来这里。”湘灵对花九溪说。
花九溪刚想问翩翩二人在哪,耳听得一声长啸,自刚才就在山脚下(那洞口是从山中打通的)闪了出来。
“此处其实就是个虫巢,其余四科的人没有邀请,是不能擅自进入的。”嘉钦介绍道。
“那能介绍下你们之间的关系么?”花九溪问,“眼下没有其他人了。”
“这个还是湘灵姑娘清楚一些。”嘉钦拱手道。
“本来,蜾蠃会只是个虫类妖魔的互助组织——因为虫族修为有限,咳咳,但是数量庞大。”湘灵凡说人短处的时候,总会不好意思的轻咳几下,“就想出了这个‘弱弱联合’的手段。”
“那他们抗敌杀贼的故事是编的咯?”花九溪说。
“那倒不是,事情总是多面的,世上哪有纯善纯恶的人?”湘灵说,“蜾蠃会势力越来越大,就从最开始只吸收底层妖怪,到发展上层路线。也能让部分外族妖怪加入,如果对方出身好、地位高,能直接做到‘窟主’的位置。”
“窟主是什么?”
“蜾蠃会最开始只是将虫类以五方五色分出几个坛口,但随着成员越来越多,便依靠炎、滔、熏、巨、凄、飀、厉、寒八风分作八个窟。”嘉钦解释道,“比如我就是西方飀风窟的窟主。”
“那您是怎么加入的呢?”
“我年轻时扫荡过十来个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