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吉祥发现了悟的手心满是冷汗。他自从下了马车就一路牵着吉祥,纵然有不少宫女太监或者后宫嫔妃侧目而来,他都不在意。吉祥心里一阵感动,她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此刻,到了寝殿,立于犬戎大王跟前,了悟仍旧没有放手,依旧紧紧地牵着吉祥的手。
吉祥内心一阵甜蜜,她偷偷侧首看了看了悟。只见,他仍旧一副淡定的模样,可是吉祥知道,他是紧张的。
眼前床帐后的人是他的生身父亲,原本了悟以为是这个父亲不要他了。可是听了封往后的解释后,他才知道,这个父亲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知道真相的了悟,心里的感受无以言表。此刻,看到这个父亲,他更是不知如何看待。
“夫君,有我在。你莫怕。”吉祥悄声道。
了悟听见后,垂首看过去,微微一笑,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时,封王后站在了悟与吉祥的前边儿,对着金色的床帐行了个礼,“臣妾参见大王。大王万福。”
随后,封王后抬起头,看向床榻的一角,那里站着一个男子。他身形不算高大,长的很是精瘦,可是一双眼睛却像鹰一样,绽放出摄人心魄的眸光。此人正是伽达。
封王后看着伽达冷笑一声,“伽达,你可真有孝心。大王刚刚有些起色,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知道你孝顺的还好,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对大王图谋不轨呢。”
听到封王后的话,伽达向前走了一步,单膝跪下,“侄儿参见王后,王后娘娘,您忽然不见,可吓坏了侄儿。”说完,伽达抬起头,一双眼睛盯着封王后。
封王后再次冷哼一声,她没有回答伽达的话,而是上前撩开了金色床帐,看了进去,“大王,您此刻觉得身体如何?”
当封王后看见大王青色的脸庞后,她忽然一阵恍然。那一年,那个精神矍铄又霸气的小伙子,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虽然,他还活着,却憔悴如斯,让她更加恨不起来,怨不起来。
大王听见王后的声音,转过头来。他努力睁开眼睛,盯着王后的脸。这张脸他看了二十多年,仍旧看不够。纵然他当初用了卑鄙的手段,才将她留下来,让她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可是,他不后悔。他爱她,从来没变过。即便后宫里美人再多,都不及她半分。
“你回来了。”大王虚弱道。
封王后点点头,“回来了。我们的儿子也回来了……”
闻言,大王眸光一亮,眼睛睁得更大了些。他极力看向王后身后,努力的寻找。封王后明白他的意思,向身后看了看,对了悟示意,让他上前来。
了悟紧了紧握着吉祥的那只手,随后起身向前。他拉着吉祥,一步步靠近床榻。
“呦,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遗落民间的大王子?”伽达盯着眼前的了悟,眯起双眼道。
封王后昂起头,皱着眉,起身看向身后,忽然大声呵斥道:“你们都给本后到殿外候着!伽达,还有你。大王子的事儿,想必也轮不到你操心。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封王后的话,伽达原本就不爽利的心,瞬间更加怒火冲冲,他哼了一声,踱着步子走到大殿中央,而后扫视了臣工们一圈,慢悠悠道:“王后娘娘,您说这位是大王子。恕我冒昧,不知可有证据?”
封王后咬紧牙关,紧紧地揪着手中丝帕。这个伽达,狼子野心,众人皆知。怎奈他手握大半兵权,一时半会儿又动不得。她唯有忍耐。
半晌,封王后回头看向了悟,“琬琰,将麒麟璧拿出来。”
话音刚落,臣工们便沸腾了。这麒麟璧可是太祖时期流传下来的宝物,据说是当年太祖打江山时随身携带的护身符。后来,太祖登基后,便将这麒麟璧当做传家宝,只传给自己的长孙。二十多年前,封王后刚进宫不久,这麒麟璧就下落不明。原来,竟是被这大王子带走了。
了悟取出麒麟璧,臣工们看见后,纷纷点头。宰相大人更是激动地站出来,“不错,不错。这正是失踪许久的麒麟璧。看来,这位就是我们的大王子,没有错。”
看到麒麟璧后,伽达也是愣了。他没想到,封王后竟然还有这招。算是他失误了,不过他也不怵,“即便有麒麟璧也说明不了什么。哼,搞不好,这麒麟璧是他偷来的呢?”
伽达话音刚落,封王后正欲说话,不料了悟突然转过身来,盯着伽达道:“我是不是大王子,滴血便知。只不过,你是何人?竟然能这般与王后说话?我虽初来犬戎,但礼法还是懂的。身为臣子,王后乃国母,岂容他人这般无礼?”
闻言,伽达一愣,随后阴着眼睛,看了了悟半晌,“王后赎罪,是伽达冒犯了。”说完,他跪了下去。
封王后没想到了悟会维护自己,心里当下高兴起来,看了看了悟,“那就滴血验亲。正好太医也在这里。本后去亲自准备一碗清水。如此,也免得大王子以后遭人猜忌,甚至恶意中伤。”
说完,封王后便出门准备清水。此时,了悟转过头去,看向床榻上躺着的大王,心里五味杂陈。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父子初次相见,竟是要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