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咬牙不肯说。
反正人不是她推的,那丫鬟乔装跟她进来后,自会想法子趁乱离开。常玥跟她保证过,她只需要把人带进去,再趁机挟制住烺哥儿片刻就足够了,余下的事自有安排。
柔娘答应的时候不是没有犹豫。
然而这些日子她见娘亲为自己亲事奔波,挑得人家远不如永宁侯府煊赫,人品模样更是比乔湛差了许多。且竟还有人看在她们府上同永宁侯府、卫国公府有些干系才来攀亲的——
心高气傲的柔娘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如果沈惜死了,就没有人再嘲笑她,她也不会被比较。她才不要沾沈惜的光,她只想要沈惜从这世上消失——沈惜本就该死,去年六月,沈惜就该死了的!
“方才王嬷嬷不是都说了。”柔娘颇为不耐的道:“沈惜那贱人早产了,我还被小杂种咬了一口!”
刘氏听罢,顿时狠狠派了炕几,怒道:“你是我肚皮里爬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你?”看柔娘的神色,便知道她这是心虚了的表现。
“沈惜早产,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刘氏强忍着怒意,问道。
“姐,你快说啊!”慧娘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上前拽柔娘的衣袖。
见刘氏和慧娘一副认定就是她所为的模样,柔娘脸色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来,她似笑非笑道:“那小贱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她命大了。娘,您忘了,曾经大夫诊断过她活不过六月么!”
慧娘不知道姐姐和母亲做过的事,一脸茫然的看向刘氏。
在五月时,惜表姐和永宁侯大吵一架,还投湖自尽。幸而被救了上来,可没过几日,惜表姐身子还虚弱着就被永宁侯送回了承恩伯府。
那时的惜表姐,惜表姐身子确实一日比一日差,镇日里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着实让人心疼。
“闭嘴!”刘氏被踩到了痛脚,当时没能要了沈惜的命,也正是她最后悔的事。“这话也是能混说的?”
既是沈惜已经羽翼丰满,她们不能与之抗衡,更不能莽撞。
柔娘的话倒给她提了醒。
那胡大夫虽是深受她的信任,可眼下也是后患。若是乔湛仔细查起承恩伯府的事来,未尝不会被他查出不对。
就在前几个月,她给胡大夫一笔厚厚的银子,让他买通了给张通有孕妾室看诊的大夫,开了些虎狼药,让那妾室生生的流下了一个成型的男胎,让张通心疼了好些日子。
因那妾室一心求子,吃了不该吃的药,倒也不敢很声张。
“慧娘,找人给你姐姐上药,好生看着她。”刘氏反而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是少有的严厉:“在我回来前,不许她离开我屋子一步。”
慧娘隐约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胡乱点了点答应下来。
她满是担忧的看着柔娘,却见柔娘仍是没有丝毫懊悔的张狂模样。
总有一种要发生大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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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时,乔湛合上了书案上摊开的案卷。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他只知道刘氏母女利用沈惜牟利,却没想到两人非要沈惜的命不可。
即便在两人的关系达到冰点时,他也从没想过要沈惜死。哪怕是最终和离,他也会给沈惜一大笔银子,让她远远的离开京城。
当时他有军务要离开京城,本该正是两人好好冷静下来的时候,可沈惜非要去承恩伯府,甚至以死相逼。
乔湛无奈只得把她送了回去。
却不成想到她在永宁侯府险些丢掉了性命。
刘氏好大的胆子!
“侯爷,既是那胡有德已经供出了承恩伯夫人所为——”文竹在一旁道:“不若让顺天府的人直接去承恩伯府拿人。”
乔湛脸色微沉,却是摇了摇头。
刘氏有诰命在身的伯夫人,想要拿她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有柔娘——年纪不大却心肠却如此歹毒。承恩伯夫人和嫡长女有这样的丑闻,承恩伯府的名声也就完了罢。
张通不会轻易放人的。
“方才青石让人送来消息,说刘氏肯花大笔银子除去胡有德。”乔湛淡淡的道:“到时候让胡有德先告刘氏一个买凶杀人。”
文竹心领神会,他机灵的道:“就让胡有德去咬刘氏,说他帮忙除去了承恩伯妾室府中的胎儿,刘氏原本许诺的银子没给,如今竟还要杀他。”
乔湛闻言,赞许的看了文竹一眼。
那胡有德岂见过锦衣卫逼供的手段,文竹不过是略用些皮毛,胡有德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把什么都招了。不仅是刘氏要害沈惜的事,还有刘氏做得那些连承恩伯都不知道的阴私勾当。
悄无声息的拿住了胡有德,倒给了他们发挥的余地。
文竹才答应着要走,忽然帘子一动,进来的人正是青石。
“侯爷,兰草姑娘没有看错,确实有人行踪鬼祟,曾在夫人摔倒的假山附近出没。”青石回话道:“那人正是随着张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