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刑部,说话鼻孔都是朝着天上的,风头盖过了尚书大人呢,他自己选的人,怎么会不堪一击?
梁夫人轻蔑的扯了扯嘴角,梁鸿有多大本事别人不清楚她当妻子的还不清楚?一本正经说大话训斥人头头是道,真比本事,也就七品小官的水准,之所以升得快,全是仰仗了那张刚正无私的脸,谁知他选的人怎么就都是些没用的了?
当着夏姜芙的面,她不好说梁鸿坏话,“这个不好说,我家大人让我想法子请朝廷再派些官兵过去,但我哪有这个本事,侯夫人,这件事您看看能不能和侯爷说说。”
梁鸿信里没说让她找夏姜芙,但提了顾泊远,说能救他的只有顾泊远。
“侯爷的事儿我不管呢,这个怕没法帮你,要我说啊,梁大人是皇上任命的钦差,谁敢对他动手?不是存心和皇上作对吗?那些人估计吓唬吓唬他而已,不会出事的。”夏姜芙安慰了两句,拉过她的手,笑得极为灿烂,“你别想太多了,梁大人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顾泊远和她说了承恩侯在东境的所作所为,要梁鸿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公然告诉打架,东境确实有问题了?梁鸿不止会没事,承恩侯府的人还会小心翼翼护着他周全,而梁鸿信里说的行刺,极有可能不是奔着他去的。
夏姜芙的手很光滑细腻,平端抚了梁夫人急躁的心,想了想,她和夏姜芙无冤无仇,夏姜芙没理由骗她。
又听傅蓉慧附和夏姜芙,认定梁鸿不会出事,她稍稍放松了些。
暖阁风景雅致,夏姜芙坐着就不太想动了,但她念着儿媳妇去寿安院陪老夫人了,担心老夫人糊涂做出丢脸的事儿,当傅蓉慧提出给老夫人请安,她没拒绝。
寿安院的甬道两侧栽满兰花,兰花丛里,凸耸的假山错落有致,假山顶上,有座八角飞檐的亭子,亭子小巧玲珑,仅供观赏是不上人的,亭子翘檐立着几只鸟雀,花香鸟语,分外喜庆,是依着老夫人的喜好翻新过的。
比起外边,院子里更是热闹,老远就能听着姑娘们的笑声,傅蓉慧笑道,“难怪一路走来没见着多少人,都跑老夫人院子请安来了。”
夏姜芙脸上笑意不减,“陪陪老夫人也好,她老人家不爱出门,院子里还是头回这么热闹呢。”
进了拱门,只看老夫人坐在中间,左右两侧是国公夫人和宁婉静,周围簇拥着许多夫人小姐,老夫人穿着绸缎衫子,发髻上戴着红宝石的头套,整个人看上去富贵逼人,夏姜芙扫了圈,目光落在最边上正襟危坐的秦臻臻身上,扬唇笑了笑,只是这笑,讽刺多过其他。
傅蓉慧她们上前,中规中矩的向老夫人问好请安,顺带说了许多吉祥话,逗得老夫人喜笑颜开,扬手吩咐人赐座。
老夫人握着宁婉静的手,众人看得出来,老夫人对这个未进门的孙媳妇,打心眼里喜欢,更是曲意逢迎,不断称赞宁婉静,倒是忽略了最边上的宁婉静,她坐在秦臻臻身侧,柔声道,“是不是无聊?”
老夫人厚此薄彼得不要太明显。
秦臻臻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不无聊,老夫人说话风趣幽默,大家听得都乐呵呢。”
“你喜欢就好。”夏姜芙不痛不痒说了句。
这时候,不知谁起了头,说起送老夫人寿辰的寿礼来,礼物都用盒子装着,呈递上去时,会有嬷嬷大声念送礼人和礼物,宁婉静送的件福寿禄刺绣的衣衫,寓意极好,老夫人爱不释手,要不是碍于场合不对,估计会立马穿上。
而秦臻臻送的份手抄经书,与在宣纸上写字不同,此经书用的是宫廷丝绸,墨乃磨砂墨,经年不褪色脱渍,遇火时,丝绸烧化,墨字会逐步逐步脱落,火中飘经文,极为壮观,整个京城,也就皇后才舍得赏赐秦臻臻这么多磨砂墨。
但是,在场的都是有眼力见的,看得出来,老夫人并不热络,如果不是喜欢秦臻臻这个人,就是不喜欢这份礼了。
吃斋念佛之人极为信奉佛经,秦臻臻的礼难能珍贵,不可能入不了老夫人的眼,如此一说,就剩下一个可能,老夫人不喜欢秦臻臻这个儿媳。
老夫人摩挲着宁婉静手背,敷衍的说了句,“是个好孩子。”
秦臻臻脸上黯然了瞬,很快便收敛了去,夏姜芙扶了扶她脸上的簪花,左右拨弄两下,上边的珠子清脆的响了响,夏姜芙满意道,“买这簪花的时候就知道你戴着好看,十几岁的小姑娘,就该装扮得娇俏些,别等七老八十,满脸褶子了才想着打扮,迟了。”
不高不低的几句话,在场的夫人们却听着些硝烟味儿,七老八十,满脸褶子,不是形容的老夫人吗?
老夫人穿的是上等绸缎,御赐之物,款式也是时下正流行的,衣服没什么不妥,但满头珠翠,富丽堂皇,看着沉甸甸的,和老夫人瘦削的脸颊有些不配,倒不是说老夫人戴着不好看,总觉得有些不搭。
说不上来。
老夫人面上波澜不显,还极为包容的点了点头,“是啊,小姑娘就该打扮得娇艳些,上了年纪再穿花花绿绿的衣衫,会被认为孟浪肤浅的,臻丫头啊,我屋里